也是這樣類似的無數瞬間的疊加，讓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喜歡她，喜歡到無以複加。
她對他作品的尊重和認真對待，讓他如同被淨水洗滌過般，感到輕快和暢意。
他低緩深沉的嗓音響起，“你說的對，但是我要告訴你，你也是我歡欣贈花的人，是我心中最完美的‘舒燈’，所以謝謝你。”
“謝謝你，握著琴絃走進了我的世界。”
幹嘛呀，這是。
突如其來的深情款款殺得顏千繪措手不及，自從表白心跡後，程式言總是時不時說出幾句這種讓人臉頰發燙的話。
她頓了頓，良久才回了個幹巴巴的、又有些別扭的“哦”。
誰也沒有提要掛掉電話，聊到後面，顏千繪幹脆將手機擱置到梳妝鏡前，開始晚間護膚，邊把瓶瓶罐罐的精華乳液往臉上塗抹拍打，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做完這些她看向螢幕，忽地發現程式言一直目不轉睛盯著她。
自己一心二用好像顯得太過輕慢……沉默片刻，她說：“不好意思，其實我有在認真聽你說的。”
“這樣很好，”程式言舉著手機，身子後傾，仰靠在沙發上，“本來就不用顧慮太多，這樣自然而然的閑聊，才讓人感到輕松。”
正對著螢幕講話，助理林皓突然敲門，他起身給他開門。
見程式言連領帶都還沒解，林皓忙說：“程導，你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剛忙完就飛過來，睡不到多久就要出發去——”
“知道了，”林皓話沒說完就被程式言打斷了，“我待會兒就睡，你也好好休息。”
“那我晚點再來叫你出發。”林皓掃了眼他的手機，看到了影片畫面裡的人，隨即便心領神會，裝作躡手躡腳的樣子，貓著身子往後退，關門的時候笑眯眯道：“再見。”
“我還以為你去旅遊的，看來是去辦事的，”他和助理的簡短的對話悉數落進她耳中，她大約瞭然，“那你快去睡一會兒吧。”
“顏千繪。”程式言驀地叫她。
“嗯？怎麼了。”
“希望下次來這裡，是我和你一起。”
當然，也不一定要來維也納，去哪裡都好，只要是他和她，是他們，是，我們。
聞言，顏千繪羽睫輕閃，“有機會的話，會一起吧。”
應該是要結束視訊通話了，指尖懸在結束通話鍵上，須臾之間，她突然喊他。
程式言抬眼，等她繼續往下說。
“那個，網上的事情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的，哪怕我能夠獨立處理好這件事，但看見你站出來為我說話，我還是感到安心無比，這只會給我力量，不會有任何不好的困擾，我…...我也會被這樣無條件的維護而觸動的，謝謝你，程式言。”
“謝謝你，我的導演。”
說到最後，這句謝謝似被羽毛拂過，輕輕落下。
所有多餘的顧慮都消失殆盡，程式言的心如一塊綢布，被熨貼得平整順滑，柔軟得不像話。
他對著螢幕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