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歇死了,至少在世人眼中是這樣的。
趙泊渚整整三天未理朝政,就坐於趙子歇的靈柩旁,目光靜靜的落在那上面。
旋即他緩緩站起身,手『摸』上靈柩的邊緣,仔細看著趙子歇的容顏。
他的子歇死了,太醫院所有御醫對於他的溺水束手無策,那天是他第一次發那麼大的火,幾乎將所有御醫全部拖出去斬首。
他有時在想,是不是他把子歇『逼』得緊了,還是說,他的子歇根本不愛他又或是對他之前的不信任很失望?
為什麼,要選擇『自殺』呢。
趙泊渚的目光垂下,身影越發疏離蕭瑟。
驀然,他微微一頓,緩緩將手伸入靈柩,撫上趙子歇微握著的右手,使了點力氣掰開了它。
掌心靜靜躺著一根木簪,小巧精緻,鏤刻得十分簡雅好看。
趙泊渚愣住了,漆黑的瞳孔裡映出一絲亮光,喉嚨忽然啞了說不出話。
好半晌,趙泊渚才沙啞著嗓子,低聲道:“……子歇。”同時,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劃過,那雙黑『色』的瞳孔裡沒有任何情緒,冷到極致,也哀到極致。
一切都沒有變,趙泊渚廢了顧雲落,依舊把趙子歇立為了王后,並且以王后之禮葬於白登石陵。
顧雲落做了丞相,前無古人的唯一女丞相。
她心裡恨趙泊渚,她相信如果不是趙泊渚執意要立趙子歇為王后,那麼她的哥哥就不會選擇『自殺』。
她認為,趙泊渚想要立趙子歇為後是侮辱了趙子歇。
從此趙家一族,全靠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撐起,當初明媚單純的少女如今學會了假言令『色』,行事果斷而又殘忍,做事不留後患。
越是身處高位,越是心驚膽戰。
加之趙泊渚『性』情大變,越發的喜怒不形於『色』,也越發的難以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