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柏張了張嘴，隨後搖頭苦笑道：“老王，你真的不用給自己強加責任。其實你就看看現在，曾經的天下道門三百，現在又有多少存留呢？”
王爍悵然，是啊，還有幾個門派存在呢？
王爍雖然閉著眼睛，卻似乎能夠將牛柏的情緒都看在眼裡。
“我沒有保護好你。”
王爍嘆息，“每每想到柔噬心的事情，我總是很自責。”
牛柏低頭，苦笑道：“老王，你要是這樣想的話，你就太不把我當回事了。我明白你的苦心，所以我記憶恢復之後，我也不曾怨過你。要怪就怪是這世道的問題，我們都沒有辦法的不是嗎？”
那時的王爍，真的很無力。
對上當年的神道派，他們這些人又算什麼呢？
話落，牛柏又道：“有些事情，你就是瞞著我，我也是知道的。你去過神道派，給我下跪求過情。我牛柏這輩子，除了我師父對掏心挖肺之外，我真的找不到第二個人。小時候，人都嫌棄我，只有我師父不嫌棄我。”
“長大了，我實力低微，又不像你們聰明，也不帥氣，就更討人厭。當時我就想，你們厭惡就厭惡吧。反正我得把倉木門搞起來，所以我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不起我，發死人財這種事情是很沒水平，但是我不在乎。”
“我窮，我實力差，我倉木門需要錢，我總不能夠餓死在街頭吧？”
牛柏肩膀抖動，那些苦日子現在想起來，也歷歷在目。
當大家都在乎名聲，不會碰死人遺物的時候，他卻硬著頭皮，不管是道宗門派的人，還是神佛二宗門派的人，他都不在乎。
牛柏頓了一頓，又道：“柔噬心的事情，我不恨她，我也不恨你，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那個時候，的確只是想一心求死，是你遠去荒蕪之地，找來了解決辦法救了我。”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有兄弟如此，我還奢求什麼呢？你說話，我做就是了。就算別人把我當你的跟班，我也不在乎。可是……可是……”
牛柏聲音哽噎，“誰知道你老王怎麼跑的那麼快，我想看到你的背影，我都看不到。我成天成夜的苦修，可我越是這樣修煉，我就越沒底，就越是覺的，自己和你的差距在無限放大，就連個跟班我都沒有資格當。有啥事我也不敢說話，我怕給你丟人，你現在接觸的那些人，都是我們以前用傳說來代替的前輩高人啊。”
王爍伸手，按住牛柏的肩膀，沉聲道：“你牛柏，是我王爍的兄弟，從來都不是我的什麼跟班。在我王爍最孤單的時候，是你出現在我身邊。雖然最開始的時候，遇到了事情，你想打退堂鼓，但是你牛柏什麼時候做過那種事情？”
那個時候，古荒森林的中部區域誰敢去？
牛柏也不想去，但還是陪著王爍躲避災難去了。
有多少次，這個兄弟哪一次不是悍不畏死的擋在自己的面前？
做兄弟的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只怕很多親生父母也做不到吧？
也是這個人，讓王爍開始在這個世界開始有念想的活下去。
“你知道的，我王爍從來不在這方面說假話。”
王爍正色道：“你牛柏，是我王爍真正的兄弟。我想，就算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了吧？”
牛柏低頭道：“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沒用，什麼都幫不了你。我這樣的人出現，甚至都是幫倒忙的……”
王爍輕語道：“胖子，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奢望你們能夠為我做什麼。我只希望你們能夠活著，哪怕讓我王爍去受什麼狗屁的十二刺骨，就是下跪都是狗屁，我王爍要的不多，我要的只是大家都能夠活著。”
“好好的活著，這就足夠了，這就是我最大的奢求。”
“從始至終，我也許有別的想法，但是當我確定了一些事情之後，我的心中就只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