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和尚道,“師尊不在,明日貧僧要進宮與陛下講法,施主可否同行?”
紀行道,“為何這樣輕易就找上我?”
和尚抬頭,眉目清秀得有些妖異,“面善。”
紀行把長匣往邊上一頓,大笑,“在哪見過?”
和尚道,“貧僧宏治。”
紀行道,“不認識。”
宏治道,“施主有佛緣。”
紀行大笑,“你師傅也這麼說!可惜後來他說我這佛緣來得快去的也快,現在沒了!”
宏治道,“師尊不會這樣說,這是施主自己的話。”
紀行卻道,“小皇帝的帝號是什麼?”
宏治道,“陛下尚敬。”
紀行道,“我聽說他現在喜歡尋仙訪道啊!就是你帶他幹這事的?懷讓和尚也不管管你?”
宏治道,“陛下政事繁忙,易體弱,提早修行,這本是好事。”
紀行笑道,“要學就學學先帝太庚,二十年天下大治!而不是來弄這些虛的!”
宏治道,“施主命不久矣。”
紀行臉上一僵,隨後拍拍胸脯道,“老子的事自有老子來處理,你就算能看得出來,你有辦法給我續命?笑話!”
宏治平靜道,“洗龍池可解。”
紀行道,“明天什麼時辰入宮,我就住都城裡的清河府邸,到了時候拉上我。閒話不提,灑家去也~!”
緊接著紀行便一道煙走了。
宏治深深望著紀行離去的方向,心裡想起來幾年前那個少年,心中驚歎,他何時變得如此強大了?
紀行去了清河府邸,如今故地重遊,想起來當年禮親王帶他在這邊喝花酒的事。可惜物是人非,禮親王的死他也是參與進去的。那些大臣果然是想要整死誰,誰就得死,連皇親國戚也逃不得啊!若是自己貴為天子,恐怕心裡也會怕吧!
他拎一壺酒,靠在欄杆上,向下望去。曾有一白袍男子,對雪吟詩,門前六出飛花,樽前往事休提?殊不知那人就是天子太庚皇帝!
紀行身邊女人鶯鶯燕燕般,而他卻提不起半點興致,不過好在那些女人也不敢來撩撥他。只因他如今打扮太過嚇人,一臉大鬍子,鬚髮隨風飛舞,就差在腦門上刻著“我是惡人”四個大字了。
他之所以要跟著宏治進宮,原因有二。一是宏治說洗龍池可解他性命之危,他的確動心,如今他已經不清楚尚敬帝是個什麼性格,會不會還念著他的情分,所以跟著宏治或許沒大錯。二是他如今也十分想看看宏治都教了新帝什麼東西。要是宏治真是把宮內搞得烏煙瘴氣的,他不介意“清君側”,把那宏治懲治一番!
紀行如是想,不由自主散發出一股濃烈殺氣,倒是把旁邊一美嬌娘嚇得不輕。他看到那女子,立馬收回作態,笑容可掬地伸手要攬過那女子。沒想到那嬌娘嚇得身子一抖,眼裡流露的恐懼幾乎讓人以為她要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