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高瓶兒便從馬車上奔了出來,冒著雨衝向那個雨中的年輕人,“哥哥!”
紀行點點頭,將高瓶兒擁入懷中,“這麼大雨,趕緊回馬車!”
高瓶兒抬頭看著紀行,一臉哭相,“我知道是你!那件事,我知道是你!”
紀行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常總兵的分內事,這是他該做的。”
高瓶兒真的哭了出來,“父親給我信了,他說的,他說你已經有本事了!哥哥,我好為你開心啊!”
紀行笑道,“開心還哭?”
高瓶兒的淚水已經和雨水混雜在一起,臉上卻浮現起笑,這麼看起來真是醜死了,不過她馬上又是一臉哀愁,“李誦筠姐姐這些年過得很不好!”
紀行面色一僵,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的問題,我就去找她。”
高瓶兒攬著紀行,“好啊!我們這就去找她!”
可她拉了一下卻沒有拉動,疑惑道,“哥哥?”
紀行嘆道,“我現在還要去述職,陛下在信裡說的很清楚。瓶兒,等我回來再去找她吧。”
高瓶兒盯著紀行,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人。是啊!他更強大了,當她想拉他走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在拉一株百年老樹,死活也拽不動。他現在是楚州安撫使,陛下欽定的正七品武官。他現在有公務,自己怎麼還能像個小孩子一樣呢?
高關生撐一把傘來,“大哥。”
紀行看著高關生,眼見著這孩子變得穩重了些,便笑笑,“你好啊。”
簡單的三個字,高關生卻是從中讀出了對他的正視。他想起來當初自己被紀行逼出內力的時候,那時這個人就像看螞蟻一樣看著自己,自己何時也能被他正視了?
“這雨涼......”高關生道。
紀行擺擺手,“無妨,回府之後,給二叔說一聲,我現在要去兵部報備,可能今夜會歸。”
高關生道,“大哥在楚州做的事,咱們都知道了。這些年我讀書習武,沒再去那種地方。”
紀行點頭,“我認識一個人,叫湯用彤,人家稱他湯菩薩。他講過一個人要懂得沉潛。沉潛,就是要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悄悄發展。關生,你的路很長。”
高關生微微一禮,“大哥。”
紀行對高瓶兒道,“看見我後面這些人了嗎?他們都等著,瓶兒,我知道你有話想說,姑且等等,如何?”
高瓶兒笑道,“我不會耽誤哥哥的。”
紀行笑著點點頭,隨後送她上車,之後招呼了一聲身後的眾人,便去了南城。兩輛馬車,一南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