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悲涼城駐軍第一千二百一十八弟子拜見師父。”
“燕國悲涼城第三十六弟子拜見師父。”
“燕國悲涼城第五百二十一弟子拜見師父。”
……
當玉笙帶著橫星幽走出清平村的時候,燕國悲涼城駐軍紛紛叩首。
十三歲的時候她做了很多荒唐事,她荒唐的和北落日日吵架,她荒唐的一氣之下離開雲澤城,她荒唐的一直流浪進了軍營,她最荒唐的是收了滿城駐軍當了徒弟。
她以為,憑她的能量力可以打造一支橫掃天下的隊伍。
她以為只要有她在,她可以永遠保他們平安。
她以為她憑一己之力可以擋住千軍萬馬……
可是這世間哪有什麼可以橫掃天下的隊伍?
哪裡有什麼永遠的事情?
哪裡真的可以一個人擋千軍萬馬?
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了。
所謂的疆場,所謂的戰爭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燕國每一寸土地都是這些將士們用鮮血,用命打下來的。
他們身後也是有妻子有孩子,有父母有朋友,然而他們拋下了這一切,走入了軍營。
他們拋頭顱灑熱血,日日夜夜站在邊疆,守衛著一方百姓平安喜樂,守衛著燕國的每一寸土地不受侵擾。
他們從少年的青蔥歲月逐漸長成了昂揚男兒,然後頭髮花白,滿臉滄桑,鬍子一大把了。
“將軍辛苦了。”
玉笙扶起那位曾經所在軍營的老將軍。
十八年前,她的徒弟們在那一場爭桑之戰中死傷無數,無數大好男兒已經化為枯骨,一縷忠魂永護國疆。
十八年過去了,當年拜她為師的那位雄姿英發的將軍,也變成了老將軍,滿頭白髮蒼蒼。
她一去十八年,哪有什麼臉面接受這一叩首?
“衡主,我們終於等到你了,秦老頭臨死前還天天唸叨你,唸叨著他撿到你這個師父,是他一輩子的幸運……”老將軍老淚縱橫。
“秦老頭……沒了嗎?”玉笙苦笑。
十八年太久遠了,久遠到她回來了,卻再也見不到故人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