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旗袍眼神驟然轉冷,瞪著我兇巴巴的說:“你那是什麼鬼衣服,灰撲撲的、上下連在一起,我好不容易穿在身上,衣服卻又不見了!”
“衣服不見了?”我看著她被寒風颳起的旗袍下面露出兩截白生生的小腿,感覺一頭霧水。
正納悶兒呢,卻見一個灰撲撲的揹包從盜洞裡丟了出來,然後一隻攥著刀子的手伸出來,狠狠把刀子插進了土裡。
“唉喲我的娘誒,這他媽頭一回跟人搭夥就差點兒陷在地窨子裡頭,看來這倒斗的活計還是單個兒幹省心啊!”顧麻子探出腦袋就開始逼逼,像個討人厭的土拔鼠。
討厭歸討厭,我還是拉了他一把。
“剛才是咋回事兒啊?”顧麻子一邊問我,一邊從他的揹包裡取出備用的繩子,綁好了扔進盜洞。
我把剛才爬出來後的所見所聞簡單的說了一遍,還沒等顧麻子開口,就聽大紅旗袍說:“是道長養的小鬼,跑的可快了,就是嘴特別臭,但它們能把嘴張的比自己的身子都大,能一口把驢脖子咬斷。”
“你是……何秀玲?”
“嗯。”大紅旗袍點點頭。
我跟她有點兒沒話說,所以先幫著顧麻子把孔來和江小天從盜洞裡拽了出來。
在顧麻子的堅持下,他自己一個人把盜洞給填上了。
回到火堆邊,添了柴火,四人面面相覷,回想剛才的事兒都心有餘悸。
江小天抓起酒瓶灌了兩大口,連連搖頭:“孔大哥,俺這回徹底想清楚了,俺不適合發死人財,俺決定從今往後就跟著大哥你跑貨了。”
見他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的瞄向大紅旗袍的大腿,顧麻子不禁冷笑一聲,說:“江小天兒,你他媽要是改不了這土匪性格,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山裡待著吧。你在這兒偷雞摸狗踹寡婦門頂多是挨頓揍,到了外頭,你他媽就得吃槍子兒。孔爺是好心拉拔你,你要是給他惹麻煩,嘿嘿,爺乾脆就把你埋在橫葫蘆嶺得了。”
“俺改,俺真能改。誰不想吃香的喝辣的過富日子啊?在這兒佔山為王當鬍子又能咋地?俺搶誰去啊?俺也識字兒,也看書,分得清好賴,知道啥叫上進。孔大哥是好人,俺願意跟他幹,要是將來能掙上錢娶個城裡的媳婦兒,俺讓子孫後代祖祖輩輩供著他!”江小天說的一套一套的,卻不敢正眼看顧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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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是說他心虛、編瞎話,而是因為顧麻子這個貨也是個潑命賊,真要是板起臉來說話自帶煞氣,還是挺瘮人的。
孔來拍了拍江小天的肩膀,笑道:“俺覺得這孩子本性不壞,要不然也不會跟咱來這兒了。謝謝顧兄弟的好意,你們放心,俺要是連這麼個小瞎包都收拾不了,那還出來混個啥?哈哈……”
折騰這麼久,全都又餓又乏,所以臨歇息前,又加了頓宵夜。
期間我問何秀玲吃不吃東西,她像個餓死鬼似的自己著急忙慌的撕了個雞腿兒,送進嘴裡咬了一口,又‘呸’的吐了出來。
她把雞腿遞給我,說:“原來雞肉是苦的!”
顧麻子笑的合不攏嘴,“嘿嘿嘿嘿……更夫也是鬼,她應該只能聞味兒吧。”
何秀玲瞪了他一眼,提鼻子吸了一陣,搖著腦袋走到原先的那棵大樹旁,背靠大樹抱著膝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