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地面劇震,再聯想鬼道人之前的怪異行為,我隱約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第一反應就是去檢視來時的洞口。
儘管我已經奮盡全力撲了過去,結果還是晚了一步,前半身剛鑽進洞裡,就看見外面有個瞎了一隻眼的白麵老道狠狠的衝洞裡啐了一口,緊跟著眼前一黑,洞口被堵上了。
此刻,‘地震’戛然而止,我吐了口氣,倒騰著手肘快速的爬了過去,試著用力去推堵著洞口的石頭,只推了一把心就涼了。憑感覺就知道那石頭絕不是以一人之力能夠推得動的,而這個洞卻只能容一個人匍匐鑽進來……
我沮喪的在洞裡趴了一會兒,感覺耳鳴聲逐漸消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江小天的喊聲:“咋地,洞被堵了?能推開不?”
我倒退著爬了回去,坐在地上搖搖頭,沒說話。
“俺勁大,讓俺進去試試!”江小天捋胳膊挽袖子就想貓腰往裡鑽。
顧麻子一把抓住他腰裡的武裝帶,把他給拽了回來,“別費勁了,誰也推不開。”
我想起剛才他似乎想對我說什麼,問道:“你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兒?”
顧麻子靠著石壁坐在地上,掏出中華盒子,除了何秀玲外給我們每人發了根菸:“剛才只顧著救秀玲妹子,忘了牛鼻子曾經也是人,泥菩薩還有脾氣呢,更何況能造出蹬天局的人肯定心術不正。我們罵的那麼狠,還不把他這些年的怨念戾氣全給勾出來了。孔當家上來就廢了他一隻眼,等於是火上澆油,他知道幹不過我們,所以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不理了,直接唸了登天咒,把這大棺材給徹底密封咯。他是個不知道幾百上千年的老鬼,哪兒能死的這麼脆生啊,多半是留下軀殼,跑咯。”
我點點頭,“我剛才看見他了,長得還挺白。”
“那咱現在咋辦?”江小天還沒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捏著麻子給的煙抽的很仔細。
顧麻子仰起頭,眯縫著眼看著鬼樹上的群魔亂舞,苦笑著說:“要是丫先前湊夠了墊腳鬼的數量,咱說不定還能沾點兒福廕跟著墓主一塊兒昇天。現在,呵呵,等咱頭上的礦燈滅了,就在黑暗中等死吧。唉,真沒想到,世界上真有入雲蹬天局,顧某人埋骨在這破敗的局裡,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後輩同行摸進來,才得以重見天日啊。”
江小天把他的話消化了一會兒,狠狠抽了口煙:“操!咱要是能把那瞎包道人給弄死也行啊,他現在跑了,還不得出去繼續禍禍人啊。”
“他能比你個二土匪還禍禍人?”顧麻子斜了他一眼,“不過你倒是不用擔心家裡人被禍害,那牛鼻子在這窮鄉僻壤守了這麼些年,就是為了幫墓主點燈引路得成正果。現在撂挑子不幹了,他稀罕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啊?準是麻溜的一路向南奔去花花世界享受鬼生了。”
孔來本是不抽菸的,這會兒看了顧麻子一陣,瞅了瞅我,從江小天手裡拿過菸頭,也對著了火。
他顯然不會抽菸,只吸了一口就嗆得連連咳嗽,把自己那根菸也給了江小天,抬眼看著上面,問道:“牛鼻子下來的那個入口也封死了嗎?”
“別指望了,都封死了。”顧麻子道。
從掉下來就一直沒說話的何秀玲突然開口說:“上頂除了房子和樹啥都沒有,他拿什麼把洞給封死了啊?你們能想法子讓這些玩意兒變回原樣不?我再爬上去看看,興許那個洞還在呢。”
我本來正一籌莫展,聞言也來了精神,“對啊,下邊兒的洞興許是被別的山頭滾下來的石頭給堵上了,上面的洞他拿什麼堵?”
顧麻子一愣,“登天咒一念,誰也甭想出去,那位摸金前輩的殘卷兒上是這麼寫的啊。”
“你覺得你那前輩進過蹬天局嗎?”
“百分之百沒進過,要不然他怎麼會死在霸王殿?”顧麻子也來勁了,一甩菸頭,坐直了身子,“我想通了!這入雲蹬天局是藉著天時地利造出來的,天底下能有幾處?寫殘卷兒的人要是入過局,那他寫的東西是怎麼流傳下來的?況爺,你和秀玲妹子說的對,上頭要是本來就沒石頭,那拿什麼玩意兒堵洞口啊?這不科學啊!”
“我問你,這些老是咔嚓牙的鬼東西啥時候能變回原樣啊?”何秀玲衝到他跟前問道,套在她脖子裡的半截繩子兀自盪來盪去,她的說話方式和思維邏輯一樣直來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