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君尚以一己之力殺敵所有之後,花星月慌不迭奔上前去。
她懷中抱著他,眼底一片悽楚痛苦。
他的長髮如同潑墨的絹絲般披散著,嘴角溢位鮮紅的鮮血,他的眼裡卻也浮現出破碎的淚光。
“月兒……”他伸出被殷紅鮮血染紅的手,拉住她的手。
她因為哭泣,肩膀一聳一聳的,如今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人,她能感覺到他氣息將絕,魂魄即將飛散,可她不願面對這一切,她不願他離開她,她誓死也要抓住他不讓他走。
“你不要死……”她緊緊回握住他的手,只覺得喉嚨裡窒裡哽痛,難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不准你死,我在這世上無牽無掛的,只有你一個人對我好,只有你一個人愛我,若是你也死了,你讓我怎麼辦……你不是神嗎,不是魔嗎?你怎麼可以死在我前邊,你怎麼可以拋下我一個人不管……”
“我已妥善安排好之後的事,初蓮會送你去人界,你自當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忘了這一切。”
“不要!”她哭著搖頭,“我不要你離開我……你不是無所不能的嗎?我有神燈在手,你只要想辦法讓此燈燃亮,也許你就不會死了,你試試……”
她說著,慌不迭將她一直護著的神燈拿出來,放在他手邊。
他望了她放在他手邊的這盞神燈一眼,苦笑了一下,他實在傷得太重了,看起來已沒什麼力氣,連拿過這盞燈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
“我做不到……”他苦笑著,有氣無力地說,“以前答應你的那些諾言,也都做不到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就要這樣決絕地棄我而去!我恨你,你曾說過會永遠愛我,會呵護我一生,可既然你此時要撒手離去的話,當初又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我恨你!”
“除了恨,你之於我,就再也沒有其他感情了嗎?”
她愣住了。
風吹過,她的面頰因為被淚水浸溼而辣疼辣疼的。
其實她不明白,他對她明明也算不上多好,可是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像是完全失了心,她只覺得她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過,她整個人從未像現在這樣絕望過。
她是一個自私的人,如果他們兩人間一定有一位會先死的話,她寧可死在他的前頭……這樣,她就不用去承擔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巨大痛苦。
她好怕他離開她……
她不要他離開她……
“罷了。”君尚苦笑著說,“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不論你我之間是怎樣的,都沒有意義了……”
“我愛你!”她哭著說了出來,淚水綿延不斷地落下,“我愛你啊……”
她承受著挽心椎骨般的痛,卻終於能夠直面自己的心,說出藏於她心中許久的話。
當她話音剛落時,奇蹟出現了……
當她說完“我愛你”後,她的淚水從眼眶裡一滴一滴蜿蜒落下,恰好砸在了這盞神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