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東方才露出魚肚白的時候,衛階就領著劉穆之,童猛,端木和,還有重傷未愈,只能讓人抬著趕路的章熊,和所有參與淮南一戰的突擊營兄弟一起,動身朝建康趕去,而王鎮惡,於昨晚便已經獨自離開淮南,回到了壽縣夜安街,繼續做他的夜安街主人!
因為有章熊這個傷患在,衛階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並不是很快,一個時辰的時間,也僅僅沿著官道趕了二十里的距離,而就在官道的中間,一人一騎,攔住了衛階等人的去路!
是拓跋珪,這很出乎衛階的預料!
拓跋珪一人一騎攔路,遠遠地,衛階就讓所有人停了下來,就地休息,而他自己,同樣是一人一騎,單刀前往赴會!
“拓跋家主不是已經回盛樂平城了嗎?怎麼會在這條路上等著衛階?”衛階雖然好奇,卻也還是不疾不徐地問道。
“莫不是拓跋家主早就知道淮南會無恙,而衛階也定然會由這條路回建康?”
“哈哈,衛公子見諒,此前拓跋珪確是有意欺瞞公子,不過拓跋珪也是有說不出口的苦衷!”拓跋珪哈哈笑著說道。
“至於淮南城,拓跋珪早就料到不會有事,因為謝玄若是不能在最適當的時機出現在最應該出現的地方,那他就不是謝玄了!”
“實際上,拓跋珪也僅僅只是在這裡等了衛公子半個晚上罷了!”
“既然拓跋家主知道玄帥要來,何以還要避而不戰,為何不趁機與選帥合作,讓苻融永遠回不了北方?”
衛階心中一震,到目前為止,他碰到的這些當世名帥,前有劉裕,桓玄,謝玄,現在又有苻融和拓跋珪,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讓衛階感覺到深不可測,自認難為對手!
拓跋珪對謝玄的瞭解,還有對謝玄的那份信心,都遠在他衛階之上,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拓跋珪是很想把苻融就此留在淮水之上,但是拓跋珪卻也不願意重蹈苻融的覆轍,也被人永遠地留在淮水!”拓跋珪不以為然地說道。
“實際上,我鮮卑族的騎兵一直都在苻融撤退路上的樹林中等待機會,只是沒想到謝玄和衛公子你會如此輕易地就讓苻融離開!”
“拓跋家主的意思,玄帥會在解決苻融之後對拓跋鮮卑族出手?”衛階神色再變,細想之下,拓跋珪若是現身,謝玄還真的未必會放過他!
“或許會,或許不會,怎樣都好,拓跋珪冒不起這個險,誰叫我拓跋珪人窮底子薄?拓跋珪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輕聲說道。
“衛公子或許還不知道,像拓跋珪一樣,想做在後黃雀的還有別人!”
“慕容垂也來了?”衛階沉聲問到,不知是否心理一再受到衝擊,這一次,衛階的臉色除了陰沉一點之外,總算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如果衛階再猜不到拓跋珪口中所說的這個別人的話,那他就一輩子都沒資格做這些人的對手了,能和謝玄,拓跋珪之流想到一個層次的,除了慕容垂,還能有何人?
“不是他,還能有誰呢?”拓跋珪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