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上的熊耳朵似乎也隨著主人心情的低落而耷拉下來,往日的口才好像一下子都失靈了,廖昱恨不得把自己語言系統摳出來重新安裝一遍。
“能詳細說說嗎?”徐景雲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件事,他的心情異常平靜,甚至覺得這才正常。
“很久很久以前……”廖昱一頓,發現徐景雲並無反應,這才繼續道:“說來有些話長。”
徐景雲本就心煩意亂,難得生了脾氣:“不說算了,我困了,再見。”
說完他轉身就往樓上走,廖昱沒見過這樣的徐景雲,一時之間竟然像是被迷住了似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越往上走越生氣,徐景雲已經隱隱猜到兩人的身份,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成敏光,可是真相擺在眼前他還是忍不住想要作嘔,他的胃裡翻江倒海一般,倒騰了一個小時換來這樣一個結果,徐景雲感覺自己要吐了。
薄薄的幾頁紙被遞到面前,廖昱的臉上帶著歉意,“對不起,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剛跟人發了脾氣,還被人道歉,徐景雲也有些不好意思,“沒事,是我沖動了。”
兩人客氣得恨不得給對方鞠躬道歉,徐景雲接過那疊紙匆匆關上了門,即使已經猜到真相,他還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頁頁的紙翻下去,徐景雲越看越心驚,到了最後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東西了。
成敏光年輕時家裡並不富裕,考上大學的他因為貧窮面臨放棄學業的窘境,好在他有個相依為命的大哥,大哥不僅掙錢供他讀書,還因為幹活實誠得了領導賞識,慢慢也有了幾個積蓄,娶了老婆。
可惜好景不長,成敏光大學還沒畢業,大哥就因為意外事故去世了,只留下了剛結婚沒多久的老婆和大學還沒畢業的成敏光。
成敏光的運氣不是一般地好,剛過門的大嫂攬下了家裡大大小小的活,竟也靠著做手工養活了兩個人。
風言風語很快傳了出來,寡嫂和小叔子這樣的關系本就自帶話題,更何況是正當年的兩個人,稀裡糊塗地,兩個人也就在一起了,沒過多久,安瑤就生下了一個小孩,也就是成回業。
故事如果到這裡,也還算是圓滿,可偏偏成敏光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大學畢業後,他遲遲沒有和安瑤結婚,反而用了各種方法把孩子掛在了已故大哥的戶口上,為了孩子能上學,安瑤也認了。
可沒過多久,剛工作的成敏光就傳來了要結婚的訊息,留在老家的安瑤沒有等到承諾好的婚禮,當即抱著孩子跳了河,村裡的人當然不能看著出人命,七手八腳地把兩人撈了上來。
成敏光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沒過幾天就和徐蘭珮,也就是徐景雲的母親結了婚,彼時的徐蘭珮天真的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可到最後發現一切都是從欺騙開始。
徐蘭珮發現得太晚,等她想重新抓住公司的話語權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用手裡的股份換取了離婚的機會,也為徐景雲留下了一條路。
徐景雲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這一切,太魔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看了一部意味不明的電影,全身上下,每一根頭發絲都在說難受。
廖昱站在門外,聽著裡邊的動靜,有些後悔自己把當年的事情這樣輕率地告訴他,只要自己想瞞,這件事徐景雲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他願意為徐景雲料理好所有的事情,但這一切的前提都要在徐景雲自己願意的情況下。
屋內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廖昱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安慰人的水平實在有限,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