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伯揚無辜:“我等你啊。”
“等我幹嘛?”
“扶你走路啊,你是個傷患。”餘伯揚理所當然道。
他生得濃眉大眼,小麥膚色,神色認真的時候看上去有些憨厚。
“不用麻煩……”薄雨霧下意識拒絕。
“客氣啥?”餘伯揚不由分說攙扶住他的手臂,“好歹曾經是住同一個寢室的室友,你跟我這麼生分幹什麼?”
“當不成室友還不能當好同學了?”
薄雨霧拒絕不掉,只好由他扶著走出教室。
大一剛開學的時候,薄雨霧選擇住校,然而沒等他住幾天,薄奕就打電話勒令他退宿。
理由很可笑,他薄家在京都本地高低也算是個豪門,兒子卻要委屈去住學校簡陋的宿舍,他丟不起這個人。
大哥薄世年當年上學時就從來沒住過校,更別提薄方糖,那是有配備司機專車接送的。
對此,薄雨霧覺得荒唐,宿舍再怎麼差,也比在薄家睡地下室強。
他起先不想理會,但薄奕拿薄老太太生前居住的老房子要挾,如果他敢忤逆自己,就把老房子賣了。
薄雨霧無奈,妥協。
薄家住的房子離京都大學不算近,開車要半個多小時。
薄方糖可以慢悠悠起床,打扮精緻吃完傭人精心準備好的早餐,再由司機送去學校。
薄雨霧卻得每天提早一小時去坐公交,有時候天氣差,更是連早飯都顧不上吃。
好在他對這些不公早已習慣。
好不容易被攙扶著走到校門,薄雨霧剛想道謝打發人走,眼睛卻在瞟見不遠處站著的人時挪不開眼。
校門口是一條林蔭路,種著兩排整齊的香樟樹。
時值盛夏,香樟樹鬱郁蔥蔥的枝葉不懼炎熱,煥發著鮮活的生命力。
季求柘穿著白襯衫,站在樹下笑吟吟看過來,光影雀躍間,深邃的眼眸似一汪清冽的甘泉。
平和、安定,令人安心。
他只站在那裡,就好看到自成一幅畫卷。
這一刻,薄雨霧甚至覺得他不似真人,彷彿下一刻就會從眼前消失,告訴他,他依舊是那個獨來獨往的人,最近的一切只不過是他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