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別哭’之類沒用的話,而是放下碗筷,輕聲細語問他:“需不需要肩膀?”
沈流雲本來已經快要止住的眼淚,在聽見這句話後徹底繃不住了。
“要。”
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往日裡清淡的嗓音都變得柔軟起來。
季求柘嘆息一聲,將人緊緊摟入懷中。
此時此刻,所有的寬慰話語都是無用,他明白沈流雲需要什麼,也在為他的難過而難過。
沈流雲在投入對方懷抱的那一刻,突然冷靜下來。
原因無他,這個懷抱太特殊了。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身若浮萍,麻木地漂浮在世間,沒有明確的方向,也不知最終歸宿。
他好像有家,可那個家早已不再屬於他。
他抗拒一切企圖以愛之名接近的人,深怕沾染上這些如砒霜毒藥般的東西,從而變得面目全非,丟失了自己。
可這一刻,他卻覺得,就這樣吧。
如果此刻即永恆,他會覺得無比心安。
原來他等這樣的感覺,已經太久太久。
沈流雲閉上眼,靜靜聽著從男人胸腔裡傳遞出來的平穩心跳。
一聲一聲的,強勁有力。
良久。
直到飯菜變得溫熱。
才紅著臉,不捨地從季求柘懷抱裡退出,看著被自己弄亂的衣襟,突然品出幾分尷尬意味。
“抱歉,我是失禮了。”
“為什麼道歉?”
季求柘正義的臉上寫滿理所當然。
“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難過,可我想,沒有哪個朋友會見你傷心無動於衷,反而責怪你失禮的。”
這番話直戳沈流雲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