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求柘躊躇片刻,便堅定地抬腳向那道隱藏在光影裡的身影奔去。
濃重的血腥味透過嗅覺侵佔整個大腦,眼前的雌蟲雙目緊閉,臉上沾染著已經幹涸的血跡,那頭往日裡泛著光澤的蜜色頭發此刻正無力地耷拉著。
即便承受巨大的痛苦暈死過去,眼前蟲也只是緊抿著唇默默忍耐。
這一刻,季求柘慌張而無措。
他顫抖著手,想將那粘在唇邊的一綹頭發拂開,下一瞬,指尖卻傳來劇痛。
雌蟲睜開一雙灰濛濛的水藍色眼睛,正警惕而兇狠地凝視著他,猶如一隻垂死掙紮的困獸。
“乖,松嘴,我帶你去療傷。”
手指上的痛意越發重了,季求柘甚至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正從他指間緩緩流出,染紅了雌蟲幹裂泛白的唇。
季求柘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也不打算強行將手抽回,而是用另一隻手將束縛住雌蟲的鐐銬解開,再去解他身上捆綁著的繩索。
這根繩索是專門為了防止體能驚蟲的雌蟲掙開而特製的,異常牢固。
季求柘頂著一道帶著探究的深沉目光,單手操作了好一會兒,繩子一點松動跡象都沒有。
他有些暴躁,【操蛋的原主,他的靈魂哪去了?還能不能被找到?】
003有種不祥的預感:【宿主,你要幹嘛?】
【敢這麼折磨我的寶貝,我當然是要好好感謝他了。】最後幾個字,季求柘說得咬牙切齒。
【蟲族死後是不會有轉世的,他們的靈魂大多會化作星點飄散在宇宙中,要找起來特別困難。】
003問季求柘:【宿主,你確定要找嗎?】
季求柘沒廢話:【找!】
【系統只能定位到大概範圍,其餘的要靠宿主你自己努力了。】
【嗯。】季求柘覺得這就夠了,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咬住指尖的牙齒不知何時松開了,季求柘雙手並用,勢必要跟這根可惡的繩索一槓到底!
蔣茸早已適應地下室昏暗的光線,此時,看著眼前這只正專心替自己解繩索的雄蟲,只覺得說不出的諷刺。
從堂堂第三軍團上將到如今任蟲宰割的階下囚,僅僅只過去了七天。
眼前這只雄蟲,靠這副道貌岸然的皮囊將他騙回來,在他以為往後終於可以安穩度日時,猝不及防將他推入地獄。
不是說嫌他的骨翅礙眼,要將它們砍下嗎?
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