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盜機搖了搖頭。
“我是……”東嶽大帝啟唇,看起來利落剛硬的一個人,居然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趙盜機見他這般,鬆動的祖龍殘魂的殘留記憶又在腦海中升騰起來,恍然,緩緩替他補充完未說出口的身份:“泰山。”
那座在上古時代,被玉帝昊天用來鎮壓祖龍的五嶽之首,泰山。
“我不是祖龍。”趙盜機平淡地說,“你也無需歉疚。”
東嶽大帝點點頭:“我知道。”
在曾經漫長的時光中,泰山與祖龍也曾建立起一段短暫的友誼,直到祖龍龍魂消散,他喚來一個好友,叫好友收了餘下的殘魂……
想到這兒,東嶽大帝望向陣外:“我助你出去。他要等急了。”
趙盜機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去,他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但是也微微勾了勾唇。
法陣外,晏雲開看見趙盜機唇邊那一抹短促的笑,終於稍微放下心來。
東嶽帝君走到陣眼,掌心向下,虛虛地抓了一下,頓時,周圍風向似乎變了,陰氣變成灰濛濛的實體,從法陣的四面八方聚來,凝聚成一個灰色的小球。
灰球越來越大,法陣的薄膜閃動著,越來越薄,直至撥開一個又一個口子,現世濃郁的夜色湧了進來。
薄膜消退,刻在地上的法陣卻還執著地發著光。
晏雲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趙盜機面前,抬手摸摸他的額角,一雙手向下摸到他的臉,心疼地問道:“撞疼了沒有?”
“沒有。”趙盜機覆上他的手,將晏雲開的雙手包在掌心。
晏雲開鬆了一口氣,抬頭親了他一口,抱怨:“你嚇死我了。”
“咳。”
東嶽大帝揹著手,目不斜視地盯著遠方。
晏雲開眨了眨眼,手攥成拳抵在唇邊,擋住一絲笑意,而後語氣真誠、語氣平穩地對著東嶽大帝說道:“這次真是多謝您了。”
“無妨。”東嶽大帝很大氣地擺擺手,“為了維持這個法陣,另一條白龍應當也在這附近,你們若是要找,現在還來得及。”
距離這裡兩百米開外的一棟居民樓,頂樓的一戶人家已經搬家一年多了,然而這個晚上,這個閒置的房屋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窗邊,小白龍睜著一雙金黃色的獸瞳,神情憂傷地注視著公園裡的情況。
這個屋子中同樣被畫了一個相同的法陣,限制著他的一言一行。
下一刻,他神情一凜,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微抬起頭,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