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要碰額頭嗎?”晏雲開想起上一次回到民國時的情形。
趙盜機搖頭,他的功力都盡數恢復了,不再需要那種靈臺接觸的方式:“碰到我就行了。”
晏雲開便二話不說地牽住他的手,劉臻言糾結了一下,最後將手搭在趙盜機肩上。
趙盜機啟唇,吐出低沉的龍吟聲,而後耳邊響起風聲,空中隱隱約約傳來和尚們誦經的空靈梵音。
他們落在一座佛寺中。
劉臻言率先睜開眼,觀察著周圍:“這就是安樂寺?”
“嗯。”趙盜機應了一句,看著這座寺廟,他不禁有些恍惚。
實在是太久遠了,過去了一千五百多年,他的記憶業已模糊。這座梁朝時在金陵名噪一時的佛寺,早就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晏雲開皺了皺眉頭,只聽腦海中“嗡”的一聲,心口處的偃骨驟然發亮,太極圖案似乎感應到什麼熟悉的力量,活躍地旋轉著。
腦海中出現陌生的畫面,如同多倍速播放一樣,在飛快地過劇情,雜亂的聲音、對話同時出現,攪得他頭昏腦沉,一時有些吃不消。
“怎麼了?”趙盜機敏銳地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兒。
晏雲開遲疑道:“腦子裡突然想起很多東西,好像是……前幾世的記憶。太模糊了,抓不住。”
劉臻言看了眼天空,嘀咕:“我也有種奇怪的感覺。”
趙盜機擰了一下眉頭:“可是鏡花之術並不是真實的,按理說,應該察覺不到任何力量。”
劉臻言搖搖頭:“我的是一種預感。而晏六的反應……他那塊偃骨中必有玄機,有任何反應都不要覺得奇怪。”
趙盜機點了點頭,領著他們在佛寺中行走,直到來到一塊牆壁前,才停下了腳步。
牆壁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三人躍到牆沿,從上往下看,只見牆壁上畫了四條白龍,而站在畫壁前面的那個青年,正是張僧繇。
這個時候的張僧繇還有一個帶著書卷氣,意氣風發的青年,他畫技出眾,頗受梁武帝賞識,因此專門命他來安樂寺作畫。
畫壁上的四條白龍栩栩如生,只是都沒有點上眼睛。
“張僧繇雖然傲氣,說過‘點之即飛去’這種話,不過,他應當沒有想到兩條白龍真的破壁而出。”趙盜機淡淡地說。
張僧繇提起畫筆,神情專注,給一條白龍點上眼睛。
天際響起一聲驚雷,雷電劈閃,卻不落在地上。
趙盜機沒有再看下面,而是張望著周圍,觀察著附近的每一個人。
晏雲開心口的太極執著地亮著。
在張僧繇給第二條白龍點上眼睛時,趙盜機終於看到了那個青衣道人。雖然前兩次都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但是他只一眼,便認定了那就是太極。
因為這個人,和晏雲開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