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郝大同的那一刻,臉色慘白的薛江神情一頓,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苦笑。
“是你……呵呵,十多年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裡見到你!”薛江嘆了一口氣,手中的長劍被他扔在了一邊,然後步履蹣跚的朝著對方走去。
韓冰的那一掌,雖然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可卻傷及了內腑。現在的薛江只感覺到內息紊亂,胸口發悶,若非一直以來身體是素質都還不錯,恐怕連走路都很難。現在的他空有一身雄厚的內力,可真的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不足平時的一成,絕對沒有從韓冰眼皮底下逃走的可能。
走到郝大同的身邊,望著這個已經蒼老得有些都快要認不出的老者,薛江的眼中難得露出一絲關心。深吸了一口氣,薛江抱拳朝著對方躬身,行了一禮。
“師兄!”
郝大同並沒有回應,只是用他那冷冰冰的眼睛打量著對方,似乎希望能夠重新將對方認識一遍。
“師兄,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恨我,所有當初倖存的白鶴門弟子都恨我,甚至連蠍門的人都一直看不起我……可我不在乎!”薛江仰著頭,自嘲的道。
“當一個人,做出連豬狗都不如的事來,心中早已沒有晾義和自尊時,他自然不會在乎了!”郝大同語氣冰冷的道:“只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當初門主一直都待你如親兄弟,對你更是信任有加,你就真的狠得下心背叛他?”
薛江沉默的低下頭,半才聲的辯解道:“不能怪我狠心,只能怪他太過優柔寡斷了。我曾經提醒過他,讓他在其他宗門前別太過讓步,助長他們的氣焰,可他不聽,結果呢?那些宗門得寸進尺,為了那麼一丁點的利益,居然一起背叛了白鶴門。”
“見事不可為,我又建議他與蠍門達成和解,讓出南浮城的部分利益,雖然需要仰別饒鼻息,但這樣白鶴門至少還有一定的生存空間……可他還是不聽,寧願去交好那些白眼狼,也堅決不允許蠍門的勢力進入到南浮城。”
“他信任我,不錯,我認同……可他有尊重過我的建議麼?哪怕是一次,白鶴門也不至於落到今這般田地!既然他要將宗門帶入滅亡,我自然也需要為自己以後的生活考慮。”
薛江得振振有辭。
郝大同用一種悲哀的目光看著他,覺得眼前這個傢伙已經完全沒救了。
“自私便是自私,沒必要找那麼多的藉口,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頭上。”
“門主固然有錯,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可他到死也沒有出賣宗門……哼哼,你或許不知道,蠍門為了逼他就範,斬去了他的一手一足,還弄瞎了一隻眼睛……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投降,最後還僥倖的從蠍門中逃了出去……”郝大同悲痛的道。
“什麼?你……你如何知道?安士明只是告訴我,正興他寧死不降,最後自盡身亡了。我實在不知道他還受過這些……”薛江一愣,最後苦笑著道。
兩人都已經是半身入土之人,原本郝大同還有心放對方一馬,不然也不會讓韓冰將對方請過來。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薛江居然一絲悔意都沒有,這讓他莫名的惆悵。
當初一起學藝成長的師兄弟,如今就還剩下他們二人,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出同門相屠的事來。但他也知道,是時候讓當初的那段公案劃上一個句號了……隱隱中,他已經聽到來自邊諸位師兄弟的召喚之聲。
和薛江一起進入到白鶴門的祠堂後,韓冰和海鷹都被郝大同給請了出來,無來由的,韓冰突然有種心悸的感覺,就好像這將成為永別一般。
“冰兒,謝謝你!”這是郝大同對韓冰的最後一句話,飽含了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