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正是千回百轉,突聽得耳邊一涼嚴肅又認真的話——“還有臉也拿得出手。”
“……”
任天怔了一下,隨即撫須大笑起來,“左護法說的極是,極是。臉,也拿的出手……”那語氣泰然,並未聽出玩笑之意,語到最後,更像是自言自語:“確實是……一模一樣的。”
“翁兄,他看你的視線怎麼如此奇怪。”七殺揪著手裡的袖子,低聲嘀咕了一句。
白術再次將自己的衣袖從七殺手裡抽出來,“任護法說什麼一模一樣?”
任天雙手杵著鐵拐,稍微傾身,似是回憶起什麼:“跟一個故人。”
一涼警惕地盯著他:“任護法,若沒什麼要事,我們先走了。”
“呵呵,且慢。”任天和氣道,“這秘境裡什麼人都有,你們不如與老夫一道?老夫的修為雖說不上太高,但照應一二該是沒什麼問題。”
六指宮對他的態度處處透著詭異,白術沉靜拒絕:“不用,多謝。”
“我月谷的人,不需要六指宮插手。”一涼歷來對這些企圖帶走白術的家夥不喜。
七殺跟著加了一句:“在下附議。”
任天沒料到他們會拒絕得如此幹脆,面色微僵,但也沒堅持,只是噙著莫名的笑容道:“那可千千萬萬要小心些。”看向白術的眸光陰晦深沉。
“任護法,再會。”白術帶著二人拂袖離去。
望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層層鮫綃紗背後,任天並未急著動作,在原地站了許久,方才徐徐握緊鐵拐,向著消失的方向用力一跺,無形的靈力波動自水晶地面往四面蕩去,身形如鬼魅般消散於海水中。
向西的路中,一涼與白術配合取得了不少奇珍異寶,而七殺表現得似乎真的無欲無求,就連放到跟前的珍寶都不拿正眼看一下,只是跟著二人四處掃蕩,打起來就躲到一邊,完戰繼續跟上。
直到發現七殺沒有百納囊,一涼才將信將疑這人或許真的不是在裝傻。
“所以在下真的沒有騙二位兄臺,真的是來找人的。”七殺百無聊賴地翻著書架上的功法秘籍,如是說道,“在下是被人扔到這裡的,他說在這裡能找到我要找的人。”
白術伸過手,七殺自然地將手上的書籍交給他,傷心道:“這些書在下一直看不明白。”
靈識鑽入其中大致一覽,又是一篇上乘功法,白術抽回靈識,輕悠悠地問:“那你知道這些書是有禁制的嗎?”
剛拿起另一部書卷的七殺抬頭問:“禁制?”
一涼站在旁邊,目瞪口呆。
那些加著重重禁制的書籍功法被七殺拿到手裡好像再自然不過。
“一涼,你怎麼看?”將手裡的功法扔過去,一涼接住左右看了半天,最終撫額長嘆:“也罷,就讓他跟下去吧。”
七殺聞言驚喜不已,匆忙站直了,一揖至腰:“一涼兄這是願意把在下當朋友了?”
“朋友?”一涼挑剔的視線一點點剮著他的臉,直白道:“你的臉,除了能辨出五官,毫無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