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噲陰沉沉吩咐:“到鹽鋪子找掌事兒,讓他給霍家子捎信兒……。”說到這裡,乜斜了眼一瞪管事。
管事兒只好苦下臉湊過去。
王噲隧抬手遮住半拉嘴巴,與管事兒低聲嘀咕。
先時管事兒喏喏點頭,及至聽到後來,這人突然瞪大了眼,一臉驚愕狀看了王噲,失聲道:“七七……七爺!這樣不妥罷。倘若九夫人有個好歹,九九……九公子他必不會善罷甘休吶!還請爺三思。”
“甚麼三思六思。”王噲眯了眼冷笑:“他素來當那位是心頭寶,這回剜了他的寶貴,本公子看他怎麼查。去罷……再派人往召陵走一趟,叮囑那邊兒莫要亂說。快去!”
王噲向來說一不二,管事兒心知再勸下去說不得又要捱頓打,索性也不廢話。
當下管事兒躬身退了出去。
這邊兒九公子出來獵轆軒,悠哉悠哉往紫曦堂給老夫人請了安,因大夫人去新都沒有回來,這人便徑自出了府。
只他出府……由大門出,遠山駕了馬在城西門繞了一圈兒,兩刻之後便又兜兜轉轉,駛到了酒肆後巷。
九公子由後巷夾弄進了酒肆。
此時秋高氣爽,加之今年米糧豐碩,收成也較往年高些,農人手頭上便寬裕起來。酒肆大堂裡擠擠挨挨,後堂這裡卻是極靜。
九公子沿了碎石路踏上木階,遠山忙緊走幾步上前推開門扇兒。待九公子進去,他方緩手掩上房門。
房門一掩上,遠山便迫不及待湊到九公子身後,小小聲問:“公子,七爺……真是七爺通風報信麼?”
“嗯。”九公子懶懶嗯了一聲。
這一聲應了等於沒應,遠山比剛才還雲裡霧裡。
當下遠山眼珠子一轉,忙上前搬榻座兒,待九公子舒舒服服坐下,這人又忙前忙後打洗漱水拿帕子。
等一切打點妥貼,遠山便湊近九公子:“那個……公子,僕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公子怎麼知道那個……七爺一定會與“劫匪”聯絡?”
不怪遠山著急上火,剛出來東街口,九公子先是吩咐回浮雲山,於是遠山便趕了馬車往西城門去。只到了城門口兒,九公子又吩咐調頭往南街。
如此南街東街轉過半圈兒,九公子又吩咐回東街酒肆。這麼一圈兒轉下來,遠山東城幾個,便看出來九公子是心裡有了打算。
他打算做出回返半間亭的假象。
只猜測歸猜測,事關當家夫人……遠山忍不住想問問清楚。
這人往跟前兒一杵,賊兮兮盯住臉……九公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想了想,便問:“你記得進廳時,七爺正做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