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做妥貼,九公子拿了其中一封遞給遠山,吩咐道:“著人送去召陵郡守府,就言……梁家勾連劫匪謀害人命,且前次靠河沿村民被滿村屠戮……經樞密院查證均由梁家所為。讓他稟公處置,以平民怨。”
遠山眉梢不由一顫,接過信帛道:“是。”只他應聲是應聲,腳下卻仍舊站了不動。
九公子食中兩指挾了第二封,淡聲道:“這封送去新都田勁府,要他拆信之後,即刻進宮面見大王。”
遠山伸手接過信帛:“田大人若是問起公子……怎答?”
怎答?
九公子勾起唇角兒,似笑非笑道:“就言本公子發現霍氏餘孽,現已動身前往圍剿。他若想撈個大功,便派人守住淮河、穎河兩河河道。”
遠山便又躬身揖禮。
九公子拿了第三封信,轉眸看了夢沉道:“這封信你收妥,見霍延逸之前拆開背熟,介時或許用得上。”
“是。”夢沉躬身揖禮,禮罷,捧過信帛小心掖入衣襟,待掖妥當方後退半步,指了地上道:“公子,怎麼處置這人?”
九公子曲指叩了桌沿兒,數聲之後突然手勢一頓,淡聲道:“原本這些個齷齪事兒不必驚動老夫人,只……他牽涉姜家一族。”
原本不必……潛在的意思就是現在可以。
而末尾那個他……顯然指的是王噲。
鹽鋪掌事兒是王噲勾結霍延逸的人證。
夢沉自然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當下低聲道:“屬下這就拎他去見老夫人。屬下告退。”
夢沉拎了布袋,遠山便也端了信跟他出門。
老宅就在隔壁,夢沉自然回來的早些。
只這人回來前先去換了衣裳,原本穿的箭袖短衫變成了灰色細麻布直裾,束腰絲絛上又掛了七八個錢囊香囊,看外表,活脫脫一個富家管事裝扮。
夢沉進廳不過兩刻,便出門而去。他走後不久遠山回來。
既然起了心要走,九公子哪裡還管甚天黑天亮?
待遠山稟報過了,九公子隧吩咐他備妥車馬,另又點了鳳台、東城、鐵棘、馮關、高陽鑄幾人隨侍。
一行人趁夜下了浮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