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的聲音平平靜靜,仿似生死與她,無所謂到極點。屋子裡又是一靜。
片刻,九公子曲指彈彈衣袖,垂眸道:“人···本公子收下了,嬤嬤愣著不走,難道還想討賞麼?”
早上謝姜吩咐向這人要賞金的話,韓嬤嬤早就忘的一乾二淨。緩過來神兒便屈膝施禮:“不敢,既然九公子萬分滿意,老奴告退”說了這些,稍一躊躇,轉過身看了驕陽緩聲道“好好服侍九公子,過兩天我讓北斗來看你”
這句話表面上是吩咐驕陽,實際上卻是說給九公子聽。這人一貫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這時候捺著不發脾氣,說不定她一走便會翻臉。多說一句,多少讓這人有點顧忌也好。遠山將韓嬤嬤送出酒肆,眼看她上了馬車,便回頭吩咐僕役道:“關門罷”說了這話,蹬蹬蹬幾大步便竄進了後院。
韓嬤嬤一個人回了紫藤院。
雪花紛紛揚揚,一腳踩下去幾乎沒過鞋子。北斗和玉京拿了掃帚,一個掃一個推,剛掃到大門口,韓嬤嬤走了進來,北斗指指正房道:“嬤嬤進屋去罷,今兒個娘子讓買了木碳,這回兒屋子裡?和的不得了”
情知謝姜急著知道結果,韓嬤嬤便低低“嗯”了一聲,沿著剛剛清理出來的小路,徑自到了正房廊下。外廳的門關著,老嬤嬤跺跺腳上的泥,又拍掉肩上的落雪冰珠子,倒飭妥貼了方才屈膝施禮道:“娘子,老奴回來了”
正房離著大門不過十來步遠,北斗在門口咋呼,屋裡隱約也能聽個大概。門口撲撲一陣響動,謝姜忙扔掉手裡的鐵釺子,回頭道:“嬤嬤快進來烤烤”
韓嬤嬤推門進了屋子,剛要屈膝施禮,謝姜倒了杯茶遞過去,細聲細氣叮囑“剛煮好的,有點燙,嬤嬤小心”
主子給奴婢倒茶······韓嬤嬤怔了一瞬,忙伸手接了過來。熱氣兒透過薄薄的瓷胎,暖暖的有些燙,韓嬤嬤到了嘴邊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轉口道:“老奴見了錦繡公子,驕陽留在那裡了”
謝姜幽黑的眼珠在韓嬤嬤臉上掃了幾圈,細聲問:“他沒有發火麼?”
“沒有”韓嬤嬤微皺了眉頭,困惑道“老奴從他臉上,看不出絲毫不悅的意思,他還說······驕陽這名子娘子取的甚是合宜”說了這句,好一陣子沒有再開口。
見到驕陽,九公子不慍不火,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出拳的人憋足了勁兒,捱揍的那個卻只當被撓了癢癢。這種感覺,不僅讓謝姜不舒服,更有種有氣不能撒的憋屈味兒。
盯住碳盆兒看了半晌,謝姜吁了口氣,扭臉看了韓嬤嬤問:“早上我給嬤嬤的手書想必還在,既然用不上,扔火裡燒了罷”
“娘子說九公子發怒了再用,他不生氣,老奴自然不會往外拿”韓嬤嬤放下茶杯便去掏衣襟,誰知道衣襟裡除了錢袋,甚麼也沒有,又掏袖袋,直等翻過來兩隻袖子還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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