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其它小說>胭脂鬥錦繡> 第一百零一章 燙著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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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燙著了麼? (1 / 2)

牆壁上鑲嵌了幾十盞鶴嘴銅燈,風吹進來,燭光一時跳跳爍爍。明滅不定的光線之下,九公子如子夜寒星般的眸子裡,怒意變成了驚鄂。驚鄂之色一閃,瞬間便又透出來幾分玩味。

九公子眸光灼灼跳亮,霎也不霎凝看了謝姜。

謝姜哪裡還管眾人什麼神態,什麼臉色。眸子裡似笑非笑,幽幽看了謝凝霜一眼,細聲細氣又問一句:“阿姐,使了那麼大力氣,阿姐腳疼了罷。”

這句話沒有一絲一毫質問的意思,仔細聽了,隱約還帶了幾分關心。

廳裡的人這會兒才看出來情形不對。好似剛才謝姜險些躍倒,不是因為踩住了裙裾,更不是因為畏縮心慌而出錯,而是因為被謝大娘子下了絆子。跪在地上挾菜的丫頭,斟茶倒酒的僕婢,連同煮酒的奴役……,不約而同向右邊兒看。

覷了眼謝懷謹陰沉的臉色,謝奉熙陰陽怪氣道:“妹妹,咳!自己丟了臉也就罷了,怎得還攀扯阿霜?”說著話,眸光一斜,暗暗給謝凝霜使了個眼色。

謝凝霜眼中的尷尬慌亂頓時成了鄙夷,定了定神兒:“阿姜,你哪隻眼看見我踢你了?”

“哦!……。”謝姜悠悠拖了個長腔,而後腔調一轉,閒閒問道:“我只關心阿姐腳疼不疼,至於踢麼踢……,可是阿姐自己說的。”

上首穿了杏襖的斟酒丫頭“撲噗!”一聲。笑了半截兒,忙伸手捂住嘴巴。正廳裡原本靜寂,這半聲“笑”便顯得異常突兀刺耳。

小賤人!竟然這樣牙尖嘴利,專挑話裡的漏子。謝凝霜臉上閃過幾分懊惱,抬眼看了謝懷謹。辯解道:“阿父,阿霜沒有……。”短短半句話,語氣裡不光帶了幾分委屈可憐,更透出幾分哀求的意味。

謝懷謹臉色如常。如常……,既沒有半分發怒的意思,更沒有因為宴席之上還有個外人,而透出半點尷尬。眸光無波無瀾。平平靜靜掃了眼謝姜。

姊妺兩人在宴席之上相互指責。不管最後哪個出乖露醜,終歸丟的是謝家人的臉面。謝姜彎如弦月的眉捎一挑,轉過身來。悠悠上了石階。

斟酒丫頭自知犯了錯,早就低頭垂手,退到了牆角兒。謝懷謹面前的案桌上,便僅擱了樽青瓷酒器。謝姜伸手拎了酒器。只覺觸手微涼,便仰了小臉兒。細聲問:“阿父,換了熱酒來敬,好麼?”

謝姜臉上笑意盈盈,仿似剛才是自己出錯也好。是謝凝霜使壞伸腳也罷,全然沒有放在心裡面。謝懷謹眸子裡透出幾分讚許,抬手撫了頜下短髯。溫聲道:“嗯,阿姜去斟來。”

煮酒的碳爐陶甕。在正廳右側。兩個青衣僕役跪坐在一旁,一個往爐子里加碳,另一個僕役則左手拿了扇子往爐膛裡扇風,右手拿了長柄酒提,在甕裡攪了幾攪。

甕裡發出微微的“咕嘟”聲。酒已煮沸。

因著飲酒方便,而又不為碳煙所燻,煮酒的陶甕碳爐離上首隔了七八步。謝姜捧了酒器過去,細聲道:“添酒罷。”

大家氏族裡,煮酒的僕役是專職。依著平常的規矩,拿酒提的僕役應該先接過酒器。僕伇沒有接酒器,不僅沒有去拿酒器,反而長柄酒提在甕裡一攪,舀了滿滿一吊沸酒出來。

酒香四溢,煙氣兒騰騰散了開來。煙氣蒸騰間,謝姜黑而大的眸子,忽然在酒提上凝了一凝。看到她露出這種神態……,九公子心裡升起幾分怪異,側臉吩咐夢沉:“去看看。”

看見了酒提,謝姜恍然想起新月說過,趙氏要在宴中用“熱湯。”那這個“熱湯”是不是……。謝姜心裡一瞬間轉過幾個念頭,當下不動聲色,轉而去看僕役。

剎那間僕役臉色突變,咬牙道:“去死罷!”,話音沒有落,便長柄一翻,將沸酒對著謝姜兜頭倒了下去。

廳裡頓時瀰漫了濃濃的米酒味。

世家貴女赴宴的時候,穿祈襉裙,再配穿大袖翩翩,飾帶層層疊疊的上裳,這是標準裝束。謝姜無比感謝韓嬤嬤絮叨了幾遍子規矩,自己才會穿這身“行頭”。看見僕役眼神兒不對,便大袖一展。

寬大的衣袖,將頭臉遮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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