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傾弈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即使夏翊已經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依然會惦記著他每場戲的拍攝之後的休息時間。
“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他回複道,手指輕撫螢幕上夏翊的臉。
一年前那個夜晚突然浮現在腦海——他剛拿下最佳男主角,這份榮耀讓他勇氣倍增,他在當初宣佈要求婚然後走到他面前單膝跪地,掏出了準備三個月的戒指。
夏翊卻只是把他拉了起來揉亂他的白發:“這次算了,求婚得我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個戒指現在還躺在他抽屜深處,像一場被擱置的夢。
“安老師,最後一條!”場務的呼喚打斷了他的回憶。
當安傾弈再次站在雨中時,片場突然斷電,陷入一片黑暗。
他僵在原地,耳邊只有嘩啦啦的雨聲。
然後,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那觸感他閉著眼也能認出來,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脈搏,熟悉的氣味炸開來。
“翊翊?你怎麼……”
“跟我來。”夏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沉而堅定。
安傾弈任由他牽引著在黑暗中穿行。
奇怪的是,雨似乎停了,空氣中卻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走了約莫兩分鐘,夏翊停了下來。
“睜眼。”
安傾弈睜開眼,倒吸一口涼氣——片場被完全改造了。
他們站在一條複古老街上,十幾年前人跡罕見的公路、泛著綠的山壁、那盞記憶中總是閃爍的路燈……最令人震驚的是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和扭曲的欄杆,完美複刻了車禍現場。
“這是……”安傾弈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夏翊站在他面前,黑色風衣被微風吹起。三十歲的男人眼角已有細紋,卻依然英俊得讓人心跳加速。
“十六年前,我十四歲,被敵對幫派追殺。”他的聲音很輕,卻每個字都清晰可聞,“遊意開著車帶著我到了這條公路,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小車。”
安傾弈的胸口劇烈起伏,某種深埋的記憶開始松動。
“景在星及時挽救住了,雙方都沒有事,但我身後的車沒有剎住,直直撞了上來……”夏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們只管完成任務,其他什麼都不在意,我先挽救已經來不及了,等我下到下面,那對夫婦已經……而那個白得像雪一樣的你,被你母親交給我,就安安靜靜的在我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