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一直在努力,一邊怕一邊又竭力剋制,想盡一切辦法表達親近。
人對善惡有種本能的感應。
好意還是惡意,不是隨隨便便能裝出來的。在老於身上,遊惑少有地可以感受一種來自長輩的、略顯笨拙的善意。
這是他在其他長輩身上從未感受過的,也是他願意和老於父子來往的原因。
不過,自從得知他和系統的淵源,老於的很多反應又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倒不是說他別有用心,而是……他似乎和系統之間也有些瓜葛,並不是簡單的因為醉酒被誤拉進來。
“還行麼?”遊惑問了他一句。
老於似乎在出神,聞言驚了一下,又苦笑起來:“還成吧!雖然退伍這麼多年了,也不能給部隊丟人是不是?”
於聞插話說:“我們之前其實關過一次禁閉,就誤打誤撞考政治那次,不小心違了個規。我還行吧,頂多就是夢回高考,9門大綜合統統來一遍,然後什麼作文一個字沒寫鈴聲就響了,收卷發現答題卡橫的塗成豎的,數理化大題一道不會巴拉巴拉。再狠也不至於要命。但是我爸!老於同志——”
他指著老於對遊惑說:“他上次出來差點兒把我給嚇著了,我以為他心髒病都要犯了,臉白得跟鬼一樣。你看看他的膚色,能白成那樣得多害怕。而且他額頭全是冷汗,抹得我一手濕乎乎的。”
被兒子這麼一擠兌,老於反而好了一點。
他踹了於聞一腳說:“沒大沒小,盡不說你爹好話。小惑,你別聽他的。”
老於又對遊惑解釋說:“沒事,誰還沒點害怕的東西。我那個也不至於要命,就是回想起來不太好受而已。放心,啊。”
他看著遊惑,有那麼一瞬間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但他目光朝上瞄了一眼,又忽地嘆了口氣。
最終,他只是拍了拍遊惑的肩膀,轉頭進了禁閉室。
021把楊舒也送進去,關上門後對遊惑說:“走吧,去前面那間。”
遊惑從秦究身邊走過,在沒人注意的地方。
秦究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這裡的禁閉室一如往常,跟地下室的那間相比,要冰冷簡陋很多。
沒有衛生間淋浴室,也沒有床。
遊惑剛在桌邊站定,021就背手關了門。
她靠著門板低聲問:“這次的監考官安排特別怪,你察覺到了嗎?”
“這還用察覺?”遊惑說:“楚月告訴我,幾乎所有初始監考官都在這裡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其實也不是所有。”021說,“我後來仔細核對過,有幾個漏掉的。”
遊惑說:“哪幾個?”
021:“……”
說了你認識還是怎麼?
遊惑自己很快意識到,又改口說:“算了,你們數字編號太多,我也記不清。”
021飛快地說:“就是漏掉的幾個讓我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