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敘沙啞著嗓子說:“你被騙了。”
一個兩個,都說明離被騙了。
可明離不撞南牆不回頭,根本不會相信別人說得話。
“你再胡言論語,我把你的舌頭給拔了!”
鬼敘冷冷一笑:“這個人看起來確實是一個貴公子,可他的衣袖——上面的金絲繡紋都被磨損得黯淡無光,若真是世家出身,這種衣服穿過一次就不會穿第二次。”
“穿成這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只有這麼一件衣衫可以用來充場面。”
說著,趙金知下意識將衣袖往身後一擋。
還沒等他想出合理的解釋,明離就站了出來:“你懂什麼?金知哥都是因為對弱小慷慨相助,才會這般節儉樸素。”
鬼敘又道:“還有他的劍。”
明離看了過去。
鬼敘陰魂不散:“他的劍是金玉堂裡最普通、最便宜的,大家公子,怎麼會用這種劍來築基。”
明離神情變幻,實在是找不到可以能夠解釋的理由。
但他已經魔怔了。
不管怎麼說,都不會相信自己上當受騙。
此時梗著脖子,翻來覆去地說:“你懂什麼,一個落魄的乞丐,還裝起樣子來了。”
一時失控,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趙金知出來阻止:“好了,不必和他一般計較。”
明離停了下來,氣息不斷起伏,話中還帶著委屈:“金知哥,我就見不得別人這麼說你。”
趙金知微微一笑:“我行得端做得正,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目光。”說著,不動聲色的看了鬼敘一眼。
鬼敘沉默了。
有道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一向獨來獨往,不喜歡插手旁人的事。可在見到明離的一瞬間,彷彿有心絃被顫動,不受控制般出聲戳破謊言。
在明離的執迷不悟下,鬼敘心中的漣漪漸漸平息。
再度看去,也沒有一開始時的觸動。
肯定是錯覺。
鬼敘收回了目光,也不再理會,獨自一人走了。
身後,還傳來了明離得意的話:“金知哥,要不是你攔著我,我還要給他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