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之前那個短租的小樓,三層的大房間鋪滿一地花瓣,頂燈散出溫柔的光暈,藺途讓李書易在小沙發上坐好,自己則跑到稍高一層的臺階上,抱起事先準備好的吉他,對著麥克風做作地餵了兩聲。
假裝了半天隱形人的小周得到指令,暗中調控燈光,頂燈暗下,屋內光影漸弱,一束光照在藺途身上。
“嗯.......我知道你一定會努力得到你想要的,所以我閉關這兩個月,提前為你寫了一首歌,算作慶祝。”藺途調整麥克風,看向李書易的眼睛,手指隨意撥弄了兩下吉他弦:“這首歌的名字叫.......非典型共生。”
臺下的觀眾只有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
在系統崩潰前的最後一個位元組裡,
我們正用呼吸重寫愛的開源協議,
讓所有破碎保持恰好的鋒利,
用來雕琢這份——不被認證的——親密——
李書易之前並不是沒有聽過藺途唱歌,當時還存了點捧金主臭腳的意思,昧著良心誇了不少已發行的口水歌。
但今天也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又或許是兩個月的閉關真的有成效,剛才藺途一開嗓,他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心髒猛然跟著旋律震顫了一下。
用無名指圈住月亮的缺口,
星鬥隕落敲響銀河傾斜的前奏,
當所有街燈患上失憶症候,
我們仍是彼此永不迷航的宇宙——
遇見你——靈魂終於變成完全體——
.......
在藺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二十多年人生裡,愛與舒適的親密關系是極其匱乏的資源,從某方面來說,小兔嘰身份下被李書易探究到的點點滴滴並不完全是假象。
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需要得到很多很多的關注與很多很多的愛,才不至於被困在混沌貧瘠的精神世界,他討厭孤獨。
所以他選擇走到舞臺上,走到鏡頭前,接受無數人的注視,似乎這樣就能消弭在他心底深埋多年的不安。
一曲唱完,藺途沉默良久,才起身,緩步走到李書易面前,單膝跪下,雙眼亮得驚人。
小周福至心靈,啪一下開啟了氛圍燈,星光在半空緩緩飛旋,浪漫至極。
“李書易,我幼稚,任性,膚淺。”藺途朝他伸出一手,神色認真,沉聲說:“但是我會給你最好、最純粹的愛,所以......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與你共度餘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