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公對他這番無禮的態度習以為常,但還是出言勸道:“段侍君,夜已深了,陛下和夏公子都要歇下了,有什麼事,明日再來吧。”
寧詡迫不及待地跟著點點頭,困得簡直是要原地入睡。
段晏沉默片刻,重複道:“……陛下和夏公子?”
寧詡生氣了,為他擋著自己睡覺的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朕和小青都要睡了,你難道大晚上不用睡的嗎!”
段晏黑眸定定,嗓音沉得可怕:“原來陛下正要和他人共度良宵,此時是嫌被打攪到了?”
寧詡睡覺不成反被汙衊,氣得清醒了不少,睜大眼:“什麼良宵?朕要和誰度良宵?”
段晏很輕地笑了一聲,目光掠過夏瀲衣袍上那點不顯眼的乳白色水漬,心中沒來由地冒出一股火,語氣也帶上幾分譏嘲:
“本以為陛下整日在禦書房內緊閉門扉,是勤於政務,原來卻是白日宣淫,在此等清淨重地行那茍且之事,直至入夜仍嫌不足。”
“陛下身邊既有無數佳人供你玩樂,當初又何必要強行逼迫不情不願之人?”
青年烏黑的眸子裡像是燃著兩簇火:“竟還敢用‘中藥不得已而為’的蹩腳藉口,滿嘴謊話再三誆騙,這般羞辱我,陛下心中可是得意至極?!”
寧詡懵住了。
他……他在罵什麼?怎麼好像在罵朕?
朕做錯了什麼嗎?
此時禦書房邊上只有寥寥幾個值守的宮人在遠處,聽見這番言語的,只有宋公公和夏瀲。
於是寧詡看向宋公公,發現宋公公瞠目結舌,已經全然是一副被嚇呆了的模樣。
再轉向另一邊,就看見夏瀲清秀的面容通紅一片,身體甚至微微發著抖,一副想要辯解,但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這都是怎麼了?寧詡更疑惑了。
無人可以求助,他只好對上段晏的視線,問:“你為什麼大晚上的突然罵朕!來禦書房就是要說這個?”
段晏在袖中握緊雙拳,穩住自己的聲音,冷冷道:
“本想來請求陛下,允段某與故土之人相見,但今夜方才得知,陛下不過拿我當一個肆意羞辱的玩物,這請求的話說又有何用?”
寧詡一頭霧水:“不是,朕到底幹什麼了?”
段晏別開眼,語氣愈發寒涼:“你還要我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寧詡憤怒道:“朕在禦書房裡批了一天的摺子看了一天的文書,小青在旁邊幫了朕一天!”
“白日宣淫什麼白日宣淫!”他終於後知後覺地理解了段晏的話,大聲回應:“朕上了一整天的班,你竟然敢汙衊朕在玩樂!”
上班本來就煩,怎麼還有人以為他在摸魚!
寧詡氣得睏意都飛了,勢必要和段晏理論個明白。
“——段侍君慎言,”
夏瀲突然在這個時候出聲,神情也終於冷靜下來:“我身上沾的不過是禦膳司送來的牛奶,並非汙穢之物,還請不要誤會。”
寧詡聽了更是大怒,惡狠狠地罵面前人道:“這也能想到那個,你以為朕是……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