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覺得,夏公子既為陛下身邊人,也該注重容貌身段的修養,如夏公子這般弱柳扶風的,怕是伺候不好陛下,也難怪皇兄多日未曾召你侍寢。”
夏瀲的臉色變得蒼白,但礙於寧閬的身份,又不敢多言,怕在這重要的宴會上添麻煩。
寧詡忍無可忍,放下筷子道:“你給朕閉——”
“陛下,”他剛說了幾個字,右手邊的席上突然有燕國使臣出列道:“今次隨禮一起送來的禮單,請陛下過目。”
寧詡停頓半晌,心思急轉間平靜下來,開口說:“……宋公公,去將禮單取來。宣王,你替朕給燕國遠道而來的各位使臣敬個酒吧。”
“……”寧閬斜睨了神色低落的夏瀲一眼,很輕地哼了聲,複又看向寧詡,嘴上恭敬道:“臣遵旨。”
寧詡鬆了一口氣。
總算把瘟神送走了!
而在寧閬往燕國使臣坐席走近的時候,段晏旁邊的燕國禮部尚書又疑惑地問:“殿下,為何要這時遞禮單?未免於禮不合。”
青年蹙了下眉,沒有解釋,只是冷淡道:“早遞晚遞不都是要遞?在昭國宮裡,講求這麼多禮數做什麼。”
尚書大悟:“殿下說得在理!我們來此一趟已是受夠屈辱,何必在意那些旁枝末節。”
段晏垂下眼,看著席上絲毫未動的菜餚。
方才見寧詡坐在高位上,又是和那姓夏的貼近了說悄悄話,又是和宣王寧閬對飲美酒,怕是忙得不亦樂乎,連個眼神也沒空分過來。
身為新帝,在龍椅上享受眾人恭賀的感覺,很令人沉醉吧?
而他雖坐在席中,實際上卻是一個受制於人的質子。如此卑賤身份,寧詡自然是視若無睹,哪比得上身側溫柔可意的佳人可愛,又如何能與大昭的王爺一較身份?
段晏拿起酒杯,將其中酒液飲盡。
既然自己在這宴席上頗感不適,那就刻意打斷他們的享樂,不讓寧詡也過得太舒服。
他漫不經心地想。
寧閬很快走到了燕國使臣一行人面前,兩方人起身客套一番,說了些場面話,燕國的人雖心中恨意深重,卻仍不得不表露出一副恭敬的模樣來。
“這一杯,本王敬七殿下。”
酒過一巡,寧閬突然又單獨給段晏敬了一杯,圓眼睛彎彎的,笑意很濃。
段晏瞥了他一眼,語氣平平:“王爺客氣了。”
寧閬朝他舉杯,在要喝下之前,藉著抬袖間的遮擋,倏而低低道:“殿下,宴後,禦花園曉風湖後牆。”
段晏一頓,隨即像是沒聽見般,神色如常地飲了酒。
等寧閬走後,他才偏過臉,問旁邊坐著的燕國禮部尚書:“你們曾私下有過聯系?”
尚書怔了一下,沒想到段晏竟如此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