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什麼都不說,段晏不一定會對他用刑,但身為奴才的宋公公卻免不了要遭一頓毒打。
夏瀲心境清明,知道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即使不說,很快也會被查出來。
“是麼?”段晏緩緩道:“那都有誰與寧詡一起逃出宮的?”
夏瀲想了想:“呂疏月,宮中馬匹不夠,我們借了他在院子裡養的馬,後來他就與陛下一同出去了。”
段晏反問:“沒有其他人?”
夏瀲果斷道:“沒有了。”
斂秋是個宮女,失蹤了別人也會以為她是自行逃出宮,何況斂秋的確是與寧詡、呂疏月分兩路出去的。
而呂疏月身為兵部尚書之子,在華陽堂行動顯眼,帶著兩匹馬在宮道上狂奔,肯定也被不少人發現了。
因此,呂疏月可以供,但斂秋不可以。
段晏垂下眼,思索了一時半刻,光憑面上神色,無法辨出他究竟是信還是不信。
“來人,”青年開了口,喚來侍衛:“下令把寧詡和呂疏月的畫像都散出去,著重搜查兩男子攜並從京城出逃的行蹤。另外,再把這皇宮排查一遍,將失蹤者名單都整理一份,傍晚前呈上來。”
“臣遵旨!”
侍衛離開後,段晏又轉向夏瀲,目光在他臉上端詳了半晌。
“你最好把實話都對朕說完了。”青年冷淡道:“你與寧詡相處時日也不短,知曉他是個什麼性子,不僅四體不勤還身嬌體弱,舍了帝王身份逃出宮,估計要吃不少苦頭。”
“你們如果想叫他在外風餐露宿,凍得徹夜難眠,大可以繼續瞞著朕。什麼時候想通了,想補充兩句,隨時可以對侍衛講。”
話說完,段晏也失了再盤問的耐心,招手讓侍衛把人帶走。
夏瀲往外走了兩步,又忽然轉過身,低聲道:“臣輔佐陛下協理前朝後宮過一段時間,對昭國內外都很熟悉,如今宮中紛亂,您也需要一個人來協助穩定局勢,若有任何需求,可以喚臣來幫忙。”
段晏不置可否,等夏瀲被帶走後,才不經意地想,這人的確有幾分真本事。
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協理朝政,顯然是想替寧詡再把皇權先攬一部分回到昭國手裡。
寧詡在識人用人上,也可稱一句慧眼識珠。
只是正因為夏瀲與寧詡的關系太過親近,段晏才早早地對這什麼小青小黃的心生厭煩。話說回來,要不是夏瀲等人從中作梗,他何至於到現在還沒見到寧詡的影子?
段晏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眉心,頗感頭疼。
他走出禦書房,突然想起什麼,問旁邊的人:“那個叫王什麼的,寧詡新近冊封的侍君呢?”
這個人段晏並不熟悉,但既然是寧詡後宮的人,綁過來盤問一番,或許能有收獲。
再不濟,即使這個王侍君什麼也不知道,段晏也想看看,究竟是有什麼特色,才叫寧詡自他以後還敢封個侍君出來。
不料侍衛回話:“陛下,那王知治不在殿中,許是逃走了。”
段晏:“宮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