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又看,把信塞給夏瀲,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夏瀲和禮部尚書:“……”
寧詡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朕怎麼覺得,他語氣很奇怪呢?朕宮中新封了一個侍君,如此小的事,也值得他寫進信中麼?”
夏瀲遲疑了一下,還沒開口,禮部尚書先急切道:
“他必定是暗指曾在陛下的宮中為侍君一事!最後一句又說要早日過來昭國,這意思,豈不就是要借機報複,攻打我們嗎!”
寧詡嚇一跳:“他真這麼說?”
禮部尚書:“信中正是此意!”
寧詡:“…………”
七八日後,燕國皇宮收到了昭國禮部的賀禮,順帶了一封寧詡的親筆回信。
段晏屏退了左右,坐在大殿中,靜靜盯著寧詡那封不起眼的信紙看了許久,才伸手拿起展開。
黑眸中神色沉靜,瞳孔倒映出信紙上勉強能看清的毛筆字。
即便過了這麼久,寧詡那一手狗爬字依舊沒有太多長進。
青年不知想起什麼,唇角很輕地揚了一瞬,但又很快壓下。
他凝神看寧詡究竟給他回了什麼。
“燕國陛下,您好,新年好!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段晏:“……?”
什麼。
“朕的新侍君會釀朕愛吃的辣椒,是有功之臣,朕提拔他在情理之中,不勞您費心,也不要再打聽我們宮中的事情。”
“朕很好,就是近來胃口不佳,這點小事,不需要您特地過來探望朕,有機會也不用再見面。”
“最後,祝賀您登基當皇帝。”
段晏:“……”
青年沉默了許久,又伸手去拆另一封昭國禮部的信件,這上面的用詞倒是正常了許多,大意是恭賀他登基一事,又在信中列明送來的一批禮品清單,但也聰明地閉口不提質子的往事。
看完後,段晏的視線又落在那封寧詡的“親筆信”上。
這些顛三倒四、措辭粗魯的胡言亂語,竟能經過禮部審校,送到他燕國來麼?!
段晏好半天無言,但思及寧詡往日作風,又隱隱覺得合理。
若是寧詡能寫出一封合乎禮制的回信,反而才是不正常了。
他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信上的言論來。
——“朕的新侍君會釀朕愛吃的辣椒。”
王知治晉為侍君一事,段晏心知肚明。但他曾百思不得其解,那樣一個東施效顰的醜人,究竟用了什麼花招,才迷惑了寧詡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