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望而生畏。
次日午時,王子進又跟緋綃來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西京是大城市,熱鬧繁華的程度,絲毫不比東京城遜色。
但王子進卻苦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古人雲,三日不讀書,面目可憎,為何要拉我出來,不讓我在客棧中讀書?”
“你摸一日書,再抱三日酒瓶,這樣的讀書人,普天之下估計只有你一個。”緋綃仍穿著白綾長袍,黑發烏亮,風姿綽約,頗為不滿地白了他一眼,“與其躲在客棧中裝模作樣,還不如陪我出來玩。”
兩人邊走邊說,剛來到最熱鬧的瓦肆中,便見人潮洶湧,無數男女老少狂奔而來,似乎被什麼洪水猛獸追趕。
“劉家的瘟神出來啦,快點避禍吧。”
“那娘子朝誰笑,誰就要倒大黴了。”
百姓們邊跑邊說,轉眼間便萬人空巷。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西京人都喜歡在路上亂跑?”王子進納悶地說。
可是他話音未落,就見眼前紫衣翩然,接著耳邊傳來一聲憤怒的高叫。他急忙看向身邊的緋綃,只見他被人潑了一身青綠的水,白袍盡被弄髒。
而一個身穿紫色襦裙、白色繡青梅上衣的少女,正捧著一隻空碗,笑意盈盈地站在二人面前。
“這位貴人,可找到你了,我走了一路快累死了。這些人也不知為什麼,見到我就跑……”少女怨聲不斷,但是定睛看到板著俊臉的緋綃,突然瞪圓了美目,“咦?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啊?為何如此面熟?”
“這位姑娘,我們昨日是不是在城南的酒樓中見過?”王子進一見到她立刻頭大如鬥,哭喪著臉回答。
“果然是你,”少女興奮地高叫,“這定是命運的安排。”
“去你的命運的安排!”緋綃咒罵著,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被氣得鐵青。但還沒等兩人拒絕,不知從何處躥出一群僕人,足有三五十人之多,簇擁著他們離開了瓦肆。
不過半晌,兩人便被眾多家僕挾持著,走入了一棟明亮奢麗的大宅。只見廳堂中煙霧縈繞,正有一位頭戴金冠、蓄著美髯的中年人跪坐在香爐前,念念有詞地祈禱。
王子進一見這陣仗,立刻明白,這家多半是被怪事困擾,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當街上演了一出搶人鬧劇。
“爹。”紫裙少女一見到這中年人,立刻雀躍著跑到他面前,指著緋綃道,“看,我尋到的貴人,是不是位美人?”
“爹讓你去找貴人,又不是讓你去招親!你光選漂亮的有什麼用?難道不知道皮相好看的人最不可靠?”中年人被她氣得直翻白眼。
這話一出口,但見緋綃俊臉抽動了幾下,顯是在強壓怒氣。
“女兒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你怎知這位公子不是色藝雙絕?”
“你懂什麼叫色藝雙絕嗎?女孩家不要隨便亂說話!”中年人終於忍無可忍,厲聲訓斥她。
而深諳“色藝雙絕”為何意的王子進,則掩嘴偷笑地望著緋綃,似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子進,是不是很久沒有遇到倒黴事,覺得人生乏味?用不用我助你豐富時光?”緋綃斜著眼瞪他,面現狡黠之色。
王子進將頭搖得似撥浪鼓,遠遠地跑開了。
此時那中年人教訓完女兒,恭謹地朝二人行禮,邀他們入內室說話。而一貫懶得管閑事的緋綃,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繡花枕頭,居然配合地隨他進去。
“在下姓劉,名居正,經商為業。”中年人遣退家奴,痛苦地道,“打擾二位,實屬無奈之舉。因為我家多年來被棘手怪事困擾,實在毫無辦法,才出此下策。”
“是何怪事?不妨說來聽聽。”王子進好奇地問。
“怪事都發生在小女鳳儀身上,每當她笑的時候,必有禍事發生,且自從她出生以來,只見其笑,未聞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