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具木偶。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除了我,怎麼還有人會做這樣的人偶?”周天望頓時嚇得臉色青白,渾身顫抖。
王子進一見便知緋綃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掏出懷裡的短刀,轉身便朝周天望撲了過去。
可惜他雖然勇氣可嘉,平日卻缺乏鍛煉,手無縛雞之力。兩人廝打了一會兒,他便被牢牢地掐住脖頸,連氣都喘不過來。
“就憑你這副模樣,也想跟我鬥?”周天望雙目充血,頭發蓬亂,宛如地獄中的惡鬼,手起刀落,就往王子進的胸口刺去,“老子這就送你下地獄!”
只見寒光閃爍,刀冷如霜,眼看就要紮到自己的心窩,王子進不由暗暗叫苦。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斜裡飛出一道烏光,啪的一聲,準確地打中了周天望的腦袋。他眼白一翻,身子一軟,哼都沒哼一聲便暈倒在地。
他手中的短刀哧的一聲貼著王子進的肋骨,重重刺入了潮濕的泥土。
九
王子進好不容易撿了條命,急忙手腳並用地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周天望推開,雙腿發軟,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
那道烏光擊中目標,在空中盤旋了半圈,即刻飛迴雪霧深處。
他望向那烏光的來處,只見正有一個半大的少年從蒼茫中走了出來,皺眉看著地上躺著的周天望。
“阿陽?”王子進看到這少年不由一愣,越發摸不著頭腦。
“是我,”阿陽朝王子進點了點頭,把“歸去來”插入腰間,“是胡公子讓我來保護你的,我一直跟在你們的馬車後面。”
“緋綃?他並沒有跟過來?他到底在哪裡?”原來這趟兇險的旅程,除了他跟殺人兇手周天望,就再也沒有活人。早知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會上山。
“他在周家,從昨夜起,就一直在為香陌招魂。”
“香陌?”王子進立刻明白他指的是誰,“那個女人,她是紫陌的親人?她是為了找自己的親人,才冒充紫陌住進那個家的?”
“對,”阿陽點了點頭,年少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且一直是我在幫助她。”
“你?幫助她?”
“香陌是周大嫂的親妹妹,因為與姐姐失去聯系就找上門來,正巧遇到了我,我便把周大嫂過去的事情一一說給她聽,助她演了這場戲。”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王子進越聽越覺得心寒,想不到他小小年紀,竟如此心機深沉。
“因為兩年前的那個雪夜,我也在場。”阿陽臉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說道,“而且我不小心發現了,那個跟我們同車後來又掉落懸崖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木偶。”
“啊?這又是為什麼?”
“我猜是他早就殺了他的妻子,但是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地失蹤必然會引起懷疑,所以才做了個逼真的木偶,上演了這出失足落崖的好戲。”阿陽說著眼中含淚,“周大嫂是個好人,她待我就像姐姐一樣,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跟香陌計劃得很好,只要她假扮周大嫂,潛入周家,找到那具被藏起來的屍身,那真相就會水落石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足足找了一年,她仍一無所獲。”
“啊呀!我知道了!”王子進頓時恍然大悟,“所以周天望想故技重施,用一年的時間做了個木偶,也想用一樣的手段把香陌殺死?”
阿陽哽咽著點了點頭。
“那香陌現在已經有了生命危險是嗎?我們快點回去。”
王子進跟阿陽架著暈倒的周天望,一步一滑地走出深山,直至夜幕降臨方趕回了鎮上。
只見周家燈火飄搖,緋綃一身白衣,正端坐在偏房的床前,床上躺著一個美麗的年輕女人,呼吸平穩,面色紅潤,似乎已經沒有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