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棲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胃難受麼?這幾天忙得沒好好吃飯麼?”
陳柯屈起手臂,胳膊肘抵在大腿上,將臉埋在臂彎裡,嗓音喑啞地低聲喃喃,“……我要帶你走,我只要帶你走。”
他的聲音太小,楚歸棲沒聽清,“什麼呀?”
陳柯抬起頭,唇線輕輕抿起,說不上是想笑還是想哭,又輕聲叫他。
楚歸棲不耐煩了,“幹什麼啊寶寶寶寶的也不說是怎麼回事,你腎結石嗎?”
陳柯眨了眨眼,“腎很好,很健康,要不你檢驗一下。”
“神經病,”他悶悶道,“你別在路燈下了,外面有點冷了,有什麼事非得在外面忙?”
“寶寶你擔心我。”
楚歸棲沒說話。
“你要一直擔心我,好不好,不論我做什麼都別沖我發脾氣,我是你老公。”他的語氣有些可憐。
陳柯怎麼越來越綠茶了。
楚歸棲感覺他最近狀態不對,像是有什麼讓他緊張的事情,也不能說是緊張,只能說有讓他這種幹什麼都分外鬆弛的人重視到不能有分毫失誤的事。
陳柯瞞著他的東西太多,他也不會在那人不願多說的情況下多問,只想讓那人輕松一點,能多回家陪陪他。
像往常一樣。
往常。
楚歸棲瞳眸微動,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陳柯在車裡在浴室中跟他說過無數次的“我想你”。
他現在也很想對那人說“我想你”。
陳柯這個人真是個傳染病,讓他變成同樣濕淋淋的大尾巴熱帶鬥魚,變得腦子裡有許多沒用的問題,變得膩膩歪歪捨不得,或許以後哪天他也會變成像那人一樣的“類戀愛腦”。
這真是太可怕了,但是。
但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但是後面就是一個句號,陳柯就是那個句號,所有糾結的恐懼的厭惡的選擇都以他為終止,楚歸棲不再去想。
他翻過身看到床頭櫃上掛著的那個面無表情的晴天娃娃鑰匙扣,拿著手機給那邊的陳柯看了看,“你的呢?”
陳柯從衣兜裡掏出來那個笑得很可愛的晴天娃娃,“在這裡。”
見他修長指骨挑著那光禿禿的圓環,楚歸棲問道,“你為什麼沒把它掛在鑰匙上?”
“你不也沒掛麼。”
他又不說話了,短暫無言半晌,突然道,“我不想叫它晴天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