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腿被猛扯了一下，他漠漠垂眸，楚歸棲方才從床上翻身摔了下來，膝行著跪在他腳邊，挪到他和段蒲之間，滾燙的手指抓著他的褲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別打他了、別打他了，叫醫生給他看看好不好，骨頭會斷的……”
手機在剛才同他一起摔到了床下，上面還是輸到一半的號碼。
陳柯聽著楚歸棲嗚嗚的哭聲，視線卻沒有去看那張臉。
他捨不得那人哭啊，捨不得那人跪在地上，況且還發著燒，他恨不得把人天天抱在懷裡當小孩一樣哄著，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可楚歸棲呢，楚歸棲都在揹著他幹些什麼。
“我給你時間，”陳柯的眼中瘮人無光，近乎神經質地一眨不眨，空茫不知看向什麼地方，聲音輕到連尾音都微微上揚著，“你就去打電話，輸號碼，只要撥出去殷時序就能找到你了。”
“你不是想走麼，趁這個時候趕緊去啊。”
楚歸棲去拉他緊緊握著不鏽鋼管的手，低低抽噎著搖頭，孩子一般試圖用另一隻手背堵住洶湧滾燙的淚水，“我不走了，不走了，我錯了……”
陳柯終於望向他發著高燒、哭得滿臉淚痕的模樣，竟然真的從那張臉上看到了後悔和知道犯錯懇求原諒的神情。
……
“我聽小叔叔說過你今年二十五歲呀？”
楚歸棲躺在沙發上，捧著身上人的臉，那人就低頭一下下親他的臉頰，次數多了楚歸棲就煩了，偏開頭哼唧兩聲，氣悶悶地瞪他，“哎呀你別親了，我跟你說話呢。”
陳柯抿唇，將他捧著自己臉的手腕握在手心中，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楚歸棲被他壓得呼吸困難，但是沒有推開他，任他將臉蹭進自己的頸窩，鼻尖湊到腺體旁輕嗅。
他戴著頸圈，肯定是沒有資訊素的味道的，不知道陳柯在嗅什麼。
陳柯知道他在算年齡差，直接道——
“我應該大你八歲五個月零七天。”
那人貼得他太近了，眼睫和呼吸都掃在他的頸側，楚歸棲黑溜溜的眼睛動了動，望著天花板，“那你的生日就是在三月了。”
“嗯。”
“是三月幾呀？”
“你算算。”陳柯抱著他的腰，低低笑了一聲。
楚歸棲有些惱了，“我不要，你高中肯定學理科的，我數學不好，不會算。”
那人彈了一下他的腦袋。
楚歸棲翻過身和他抱在一起，兩個人的呼吸毫無間隙地交錯，他將陳柯的眼鏡摘下放到一邊，親了親那人的嘴唇，“你快說呀。”
那人看著他看了好久，楚歸棲懷疑他並不想談論自己的生日，或許這個日子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又或許沒有人給他過過生日，反正感覺陳柯不是很喜歡那個日子。
結果那人說，“是你名字最後一個字的諧音，好記吧，我都快忘了，結果因為你又想起來了。”
“三月七？”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