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旁聽著的司妙真也站不住了,靠近幾步後皺眉道:“就憑你們幾人護送長公主回京?恐怕不妥,若是路上遭遇危險,你們擔得起嗎?還不如等過幾日我安排人送殿下回宮。”
其實要安排現在司妙真就能安排人,只是她不捨,所以才有了託詞。
哪知這信使油鹽不進,一拱手道:“不瞞大將軍,我帶來的幾人都是武林高手,各有神通。陛下也命沿途所經州府縣邑,悉心供奉,不得有絲毫懈怠,以保公主歸程安然。大將軍不必擔心。”
司妙真放在身後的手捏成拳,指關節都開始發白。雖說太後壽辰確實是一等一的大事,召回季鈴蘭也很合理,但司妙真始終還是感到不安,一種莫名的心慌。
就連身旁的季鈴蘭都看出她臉色不對勁,反而貼心勸慰道:“將軍不必掛心,我回去替母後祝壽,之後再回來找你,不需要太多時日便能歸來。”
看著季鈴蘭的笑顏,司妙真的心才平靜了許多,回之一笑,語氣極為認真,“那妙真便在此靜待歸期。”
“只是希望殿下歸來時,能夠告知妙真等待已久的答案。”司妙真自然沒忘記季鈴蘭之前所說的需要時間考慮,相反,始終記掛著。
季鈴蘭含笑點頭,隨後轉身帶著丫鬟回自己帳篷收拾了起來,她這次隨司妙真出來本就一切從簡,自然也沒什麼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小羽,你去替我尋紙筆信封來。”季鈴蘭對貼身丫鬟道,丫鬟雖然不懂季鈴蘭想幹什麼,還是立刻去找。
丫鬟出去便撞上了白芷,告訴了對方長公主需要的東西,白芷面上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但很快還是吩咐人將東西替她們尋來了。
季鈴蘭拿著紙筆便在矮桌上書寫起來,她一手握筆,另一手捏住寬大袖擺,袖口稍稍滑落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字跡娟秀有力,見字如見人。
沒用多長時間,她便將這封贈與司妙真的信寫好了,放置在桌上。
信封上還註明——妙真將軍親啟。
做好一切,她便帶著小羽一同找到等待著的信使。
一向軍務繁忙的司妙真也安靜佇立在原處等待著,就好像從未動過一步。
季鈴蘭上了馬車,雖然沒有來時的馬車豪華但也還算舒適,她掀開轎簾往後看去,撞上了司妙真目送她的視線。
季鈴蘭心中翻湧著萬般情緒,最終彙聚成一句話——“司妙真,我會想你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直呼司妙真大名,話音落地,便看見遠處司妙真淡淡的愁容散去,化為會心一笑。
直到再也看不見司妙真的身影,她才放下簾子端坐,只希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司妙真不要再受傷了。
等馬車消失不見,司妙真仍舊站在原地望著,她還是派了幾名本領不錯計程車兵護送季鈴蘭一行人,這也是她唯一能貢獻的微薄之力。
她邁步走了,本應該回主帳議事的,可身體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自行到了季鈴蘭的帳篷。
她鼻尖輕嗅,就彷彿想抓住那一縷淡淡的梨香,四處看了一圈……
還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