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玄旻沒說話。
苻芝呼吸平和,指尖在螢幕上滑了滑,問:“這個oa是什麼意思?”
莊玄旻掐了他一下。
明明是他想看的,苻芝忍耐地笑,繼續向下滑。
「“我這輩子做過很多錯事。”他這樣說。」
「苻芝生在旁支,幼年就展露出驚人的魔法天分,於是被接入皇宮,作為未來的國師培養。」
「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王子殿下眾星捧月,侍從環繞,不知世間疾苦。」
「苻芝沒有被嚴苛地系統管教,在王庭之中近乎隨意行走。榛果,花卉,一捧新雪,他撿到了很多東西,還撿到了……一個小孩,安靜地坐在樹林中,深藍色鬈發鋪滿瘦弱的脊背。」
莊玄旻自己對自己小時候都沒什麼印象了,看得有點羞恥,按住苻芝的手說:“我不看了。”
苻芝被他帶得指尖一晃,進度條直接下滑了幾乎一半。
「“血緣是很淺薄的東西。”莊玄旻這麼說。」
「“怎麼會那樣想呢?”兄長溫和隱忍地看他,“我們一直因為它而生活在一起的,還有……”」
「他的話被莊玄旻毫不留情地割斷:“所以你愛我只是因為血緣,和我生活只是因為血緣,或者說在這種薄弱的關系裡,你根本就稱不上愛我,就只是責任。”」
「苻芝呼吸聲變得明顯,濃墨的眼深而幽邃,語氣很平靜:“那你覺得,怎麼才算愛你?是像昨夜那樣,把你當做妓女玩弄嗎?”」
「又一次,他總是毫無顧忌地表達這種近乎愛的依賴,苻芝清楚地知道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他無法否認自己的渴望,甚至靈魂的一簇想要放棄自控,縱容這種私慾,以完全佔有和享用,只有他一個人心知肚明的oega。」
「他還記得,分化之時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十五歲的莊玄旻燒得淚眼朦朧,捧著他的手貼在臉側貪圖一點冰涼,喘息,祈求,說哥哥,我好難受。苻芝抱著他,他們是夜半私自出逃的,哪怕只是王庭被封鎖的花園,不也算一場私奔嗎?他在新雪之中抱著莊玄旻,要把人帶回去傳喚醫師,可是,莊玄旻在哭。他抓著他的袖子可憐地流淚,說不要離開這裡,哥哥。他抓著苻芝的手從臉頰撫摸到了胸口,說這裡跳得好痛啊。」
「苻芝也不過堪堪成年,幹渴滯澀地問他,還有哪裡不舒服?莊玄旻雙腿不安地並攏,低聲說,我好像流血了。」
「“不,”苻芝說,“不是血,你分化了。”」
「莊玄旻怔怔地看著剛剛被他牽過的手指,一點猩紅色也看不見,他和苻芝的目光都落在濕膩透亮的光澤上,他下意識,在冰涼的空氣裡退縮了。」
“這都什麼啊!”莊玄旻惱羞成怒地把手環關了。
苻芝笑得很開心,抱著他不停親他的耳根他的臉頰,說:“你不覺得對性格的把控很到位嗎?”
“簡直太奇怪了,”莊玄旻耳朵紅得滴血,“雖然粉絲想寫什麼是他們的自由,但,但看著別人寫自己做愛……要是早知道是十八禁我就不看了。”
苻芝握著他的大腿把人往懷裡提了提,說:“但寫得確實不錯,是不是?”
“是是是,”他回過頭看著苻芝,氣鼓鼓的,“確實是你和我能說出的話,我都懷疑是你找人寫的了。”
苻芝就把他再轉了個圈,讓人坐在自己腰上,面對面地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再親了親臉頰,又牽起手吻了一下指尖,說:“還繼續看嗎?”
“看什麼?”莊玄旻錘了下他的肩膀,“學習啊?我腿好了嗎‘分化’了嗎你就學?”
苻芝靠著他的肩膀笑,手摟緊了莊玄旻的腰,和他貼得親密無間,認錯說:“嗯,是我不好,現在還要學。”
莊玄旻對於實質性行為一向不怎麼熱衷,他只覺得有點驚悚,幸好苻芝也只是愛看著他抱著他,就這樣和諧地過了這麼久。
“不過,”莊玄旻捧住他的臉認真地看了看,“你有想過和我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