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淼摸自己的額頭,抬起臉有點抱怨似的:“為什麼總親這裡啊。”
“這段時間我斷斷續續在做夢,夢裡你也這樣問過我。”解凜川說。
元淼怔愣了一下:“啊?”
黑暗中他們對視,解凜川繼續說:“我在夢裡見過你,所以你變成人並沒有什麼不可接受的,我們或許,前世認識。你說你不記得,但我卻想起了很多。”
過去的解凜川絕對想象不到自己會相信前世今生說,但事實擺在眼前,他沒法反駁,不然怎麼解釋夢?怎麼解釋元淼的出現?
元淼的確愣住了。一開始的夢是他根據系統道具構建的假象,他試著刺激解凜川的記憶,是因為自己並不記得。
在系統的眼裡,他們萍水相逢。而元淼知道這是一場精密的局,先前他以為是自己造的,發生了什麼不得不逃離所以他們來了現代,但和解凜川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又覺得應該是對方主導的,這樣騙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天衣無縫的新生。
他問:“你想起了什麼?”
系統正要睡覺,聞言也問:“他不會是因為入夢術産生幻覺了吧?”
解凜川抱著他,不重,但他們嚴絲合縫貼著。他說:“想起過去你也是我的小貓,跟著我到處亂跑,其他的記不清了。”
元淼推他,沒推動,又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說:“就這樣?”
“很失望嗎?”解凜川笑,“我記得你說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元淼當然是騙他的,只是為了自圓其說而已。從小到大他撒了無數的謊,在不同的人面前也有不同的樣子,這會兒還是那副驕矜的小貓模樣,惡聲惡氣地說:“失望,哪怕想不起來我也知道你是個壞東西,對貓亂親亂摸。”
解凜川於是繼續笑,呼吸打在他耳廓,問他:“剛買完衣服不是還說,解凜川你怎麼這麼好嗎?對人不亂親亂摸不就好了。”
元淼咬他更用力了,含糊地說:“哪裡好了。”
這樣的元淼明明應該無往不勝才對啊?他想,皮囊不過是看透慾望的媒介。剛化形的時候他被抓去關進了下三濫的館子裡養,說他是絕佳的爐鼎體質,然後是怎麼逃出來的?元淼裝得蔫蔫的沒了精神,等到龜奴來看時毫不留情捅穿了他的胸膛。之後他就沒有再在城池逗留過太久了,因為修士的本質也不過是被慾望所驅使。元淼告訴自己你是一隻小貓,山野就是你的家,你天真可愛,無憂無慮。
去到那場鴻門宴,他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看一眼那傳聞中和“正道”背道而馳的解凜川。只不過結果很沒意思,他和別人看自己的目光並沒有分別。
等到第二次見面,元淼更加天真地試探他,可是被解凜川拒絕了,從那之後他才正眼看這人,也發現他人的汙衊很有意思,想跟著他看一個真相。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解凜川好像都把某種東西放在第一位,於是不會輕易為他搖擺,這讓元淼覺得好奇。如果他學得更多,就會明白這是窺探欲和征服欲,想看著這個自以為是的人為自己折服,又或者醜態畢露。
白天解凜川說,“做出任何決定都要承擔責任”,而夜晚的解凜川說:“淼淼,你知道喜歡是什麼嗎?”
“什麼?”元淼追問。
“是千思百慮,顧後瞻前。”解凜川又吻了吻他的額頭,“你還什麼都不懂,只是想依賴我,所以這種話以後不要亂說。”
小貓承諾不會離開他,那麼最穩定的關系也不過是此刻。元淼只是懵懂的初學者,如果更進一步,或許最後他要再次挖出那塊空缺,解凜川想,他是自私的冷血的人,不會輕易放手,也不會有一個很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