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在床頭,自己吃吧。”周光霽起身,居高臨下看他最後一眼,轉身出門。
林寒顧不得身體難受,慌慌張張起來,抓住周光霽即將離開的衣角,乞求般問道:“您不留下嗎?”
“留下?”周光霽冷笑,拂開林寒的手,疏離道:“這套房子現在是你的了,我不會留下。”
“還有,”周光霽轉身,看下腳下一階一階的臺階,背對林寒說,“你的合約已經解決,許斯儀那邊等你簽字開工,以後不會再有人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你,好自為之。”
說完,不等林寒反應,迅速邁步下樓,坐車離開。
直到黑色轎車駛上公路,周光霽才長呼口氣,彷彿被抽幹所有力氣,疲憊地靠在真皮座椅上。
“回老宅。”周光霽說。
老宅燈火通明,周棠大晚上在草坪訓狗,整個莊園亮如白晝。
“小叔叔,你這麼早回來?”
“是啊。”周光霽蹲下摸摸邊牧的頭,開玩笑道,“果然接班人還是你比較合適。”
周棠嘁了一聲,突然反應過來,驚訝地問:“咦,小叔叔,你今天心情很好哇?!”
周光霽笑笑,撿起飛盤猛地朝遠處一扔,手下的邊牧瞬間像離弦的箭一般飛速沖出。
“被你看出來了呀。”周光霽摸摸她的頭,帶著一絲惋惜卻又開心地說,“因為我,剜出了心裡的毒瘤。”
周棠不懂,疑惑看向他。周光霽搖搖頭,邁步朝屋裡走去。
那天以後,周光霽再沒見過林寒。他像往常一樣,早起、晨跑、上班,跟著周大學習管理公司,和許斯儀下班鬼混,平淡卻充實。
林寒找過他很多次:打電話,去公司,甚至拜託許斯儀,但周光霽一次都沒有同意,就好像真的如他所說,剜去了心裡的毒瘤。
連許斯儀都在好奇:“你真的不喜歡他了嗎?”
“當然不是。”周光霽說,“那可是我的哥哥,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那你怎麼不見他?”許斯儀更加疑惑,“我之前以為是他不喜歡你,你們才分開。可是我看現在的狀況,林寒明明挺喜歡你,倒像是你不喜歡他。”
周光霽翻白眼吐槽:“我可從沒說過林寒不喜歡我。”
許斯儀嫌棄撇嘴,臉上彷彿寫滿“少來惡心我”五個大字。
周光霽勾勾嘴角,帶了些苦笑與自嘲:“我也從沒覺得他不喜歡我,或者不夠喜歡我。但是啊,感情不是隻有喜歡就可以。”
“林寒不信任我,沒有信任的感情註定不能久遠。”
“所以你不見他?”許斯儀問。
“也不全是。”周光霽看著晃晃酒杯中的液體,“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當初我能成熟一點,多像我哥一點,表現得穩重一點,林寒是不是就會把所有事情告訴我,讓我和他一同面對,一起解決?是不是就不會不告而別,不會在媽媽面前連承認我都不敢?”
“進公司後我每天加班看我哥以前簽的檔案,試圖從他的成長路徑裡學到些什麼,但是很不幸,我沒有天賦,我哥當然的很多決定我現在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