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大軍,你確定只回來八千?”一個滿臉刺青的部落頭領拍案而起,骨制項鏈嘩啦作響。
“溫查蘇禾!這就是你說的必勝之戰?”
溫查蘇禾慢條斯理地啜飲馬奶酒:“乞顏首領急什麼?”
他眯起那雙遺傳自北齊母親的鳳眼,冷聲道:“至少我們知道了,所謂天罰不過是人為。”
帳內驟然一靜。塔魯咳著血沫冷笑:“人為?王上可知那雷火從天而降時...”
“閉嘴!敗軍之將也配多言?”
溫查蘇禾突然暴起,金盃砸在塔魯額角,鮮血順著他剛剛包紮好的臉部流下,滴在狼皮地毯上。
角落裡突然傳來一聲嗤笑,身著黑袍的人緩緩抬頭,露出半張布滿疤痕的臉。
此人左眼罩著黑皮眼罩,右眼卻亮得駭人。
“蠢笨如豬。”溫查布吉的聲音沙啞如礫石摩擦,再不複當初銀鈴般的嗓音。
溫查蘇禾臉色陰沉似水,卻罕見地沒有發作。
這個曾經在草原上馳騁傲嬌的妹妹,如今成了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如今看一眼都覺得脊背發涼。
“布吉公主若有高見,不妨直說。”乞顏首領陰陽怪氣道。
其餘兩個部落頭領交換著眼色...夷鬼王室的齟齬,正是他們坐地起價的好時機。
溫查布吉黑袍下的身軀微微發抖,她永遠忘不了那個跟在她身邊伺候的‘侍女’...
那雙看似柔弱無骨的手,是如何冷靜地切下她的雙乳,又如何在黑水潭祭壇安置炸藥炸毀她的一隻眼...
“那不是天罰降下天雷...”她獨眼中迸出怨毒的光。
“是個女人。”
“女人?”溫查蘇禾終於來了興致。
“說清楚!”
溫查布吉臉上掛起冷笑,即將開口時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號角聲。
親兵慌張闖入:“報!北齊軍隊距大營已不足十裡,卻...卻駐足不前!”
溫查蘇禾愣了一瞬,忽而大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傳令下去...”
“王上!”又有人連滾帶爬沖進來,面上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