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見容鳶身子一抖,那雙和兔子一樣泛紅的眼睛,看著又要掉眼淚了。
墨玉一般的眼瞳掃了她一眼,宋珣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怕自己再說下去,這位五公主能被嚇得哭一晚上。
“公主看過我了,可放心了?”
聞言容鳶吸了吸鼻子,心知宋珣是打算放自己一馬,她方才說了那樣的話,為了證明她真的不是大晚上前來殺他,只得不情不願地走到他跟前,然後做了幾個深呼吸,在宋珣微微詫異的目光中抬起了手。
冰涼的手背貼上滾燙的額頭,二人皆是頓住了。
容鳶沒想到宋珣額頭都燙成這樣了,還能分出心思與自己周旋,這一次他若是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以後就會落在病根。
還有他在瑤華宮跪了一天一夜,膝蓋上的傷也需要醫治。
她正在心裡想著他的病,直到手腕被一隻滾燙的手掌握住的時候,才回神。
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做了什麼,她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生病。”
那截纖細地手腕在他掌心,好像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將它折斷。
也不知道她是因為驚懼還是別的,手腕處也是冰涼的,與他炙熱的體溫形成了對比。
感受到了少女的輕顫,他最終還是松開了手,不再去看她,淡聲道:“不必公主費心,請回吧。”
容鳶得了這句話,動了動嘴唇,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如獲大赦,忙轉身出了這間,絲毫沒有帶任何的猶豫,彷彿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只是等她走到掖幽庭的大門口時,又慢慢冷靜了下來。
想起方才她的手背上面傳來的滾燙。
他明知道她是真的奔著刺殺他去的,可是卻放了自己,沒有要當場追究的意思。
那她當真要放任他不管嗎?
今晚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卻沒能殺了宋珣,日後怕是再也沒什麼機會了。
若是她就這樣走了,不就證明瞭方才的話是騙他的?
站在距離大門不遠的地方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走到其中一位看守掖幽庭的宮人身邊,吩咐道:“你去太醫院找個禦醫來給他看病,讓禦醫帶一瓶好的活血化瘀的傷藥,還有,這種事情不用告訴三公主。”
那宮人知道眼下容鳶在容嫣那裡正得寵,所以沒有懷疑她的話,二話不說就領了吩咐前往太醫院。
直到看著宮人消失在宮道的盡頭,她才提著琉璃燈籠離開掖幽庭。
回到碧霄宮的時候,她才發現岫雲正在殿內等她,見她回來了忙上前問焦急地問道:“公主,大半夜的你去哪了,奴婢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可嚇死奴婢了!”
容鳶自然不能把今晚的事情告訴岫雲,只得脫下外衣給她,心虛道:“沒去哪,就是睡不著在在碧霄宮附近走了一會兒。”
岫雲不疑有他,接過她的外衣,見她身上沒有什麼,才徹底放下心:“公主以後睡不著,可不要再這樣一個人出去了,要是碰到那些不長眼的人就不好了,若是再碰上……”
後面的話她沒說下去,想起公主一個人上次在偏僻的地方碰到二皇子,差點被二皇子輕薄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別說那次是在大白天,二皇子都敢對公主動手動腳,更何況眼下是晚上,要是再碰到二皇子,後果她不敢想。
容鳶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同時也想起了南苑撞上二皇子容驊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鄭重地點頭:“放心,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