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 章 自然是疼的
容鳶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自己今晚與他相處的時候,似乎心裡沒了之前的惴惴不安,就好像, 把他當成了普通的朋友一般。
明明不久前見了他是害怕的。
她一時想不明白, 最後只能歸結為今晚在容鈺的事情上, 他幫了自己, 所以她才會不怕他。
怕他多想, 她對上那雙像是染了濃黑墨汁的眸子,放在膝上的手指抓了抓上面的裙子, 半晌之後才軟著聲音回答:“今晚的事情, 我知道是因為你, 二皇兄才走的, 你幫了我的忙, 我理應謝謝你,而且,我也不是每次見了你都害怕,你要是不嚇唬我,我才不害怕你呢......”
許是越說越沒底氣,她後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說完她小心翼翼抬頭去看對面的男人, 卻發現他似乎在想什麼,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 算了, 他沒聽到也好, 反正她確實是怕他。
其實方才她說謊了, 她並沒有完全不害怕他,只是因為她發現與他相處的這幾次,除了雨夜那次, 好像都沒有表現出要傷害她的行為。
所以才敢說那樣的話。
可是面對對方的沉默,她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良久,宋珣的目光才掃向容鳶,發現她正垂下眼簾,一副不安的模樣。
少女那張絕色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柔美,只是她似乎從來沒有發覺,她生了一張令人見之難忘的臉。
他指尖的動作一頓,想起今晚收到的訊息。
那群暴民和山匪將會埋伏在皇帝回程的路上,那一處地方人煙稀少,容鈺狂妄自負,帶的禁軍不過兩個營,而朝廷腐敗,禁軍中多是些酒囊飯袋,對抗那些不要命的暴民和兇悍的山匪,勝算是有,但估計也得脫一層皮。
若是容鳶落在了那群人的手中,怕是......
他看著因為他沉默的時間太久,已經開始無聊地摳桌子上的漆的容鳶,突然道:“回程的路上,若是碰到什麼事情,不要出馬車。”
如冷玉般的聲音驟然響起,容鳶正摳著桌子的手一停,她心裡一驚,驀地抬頭看向宋珣,卻見他神色如常,就好像剛才的話不過是隨便一說。
可分明那話的意思是知道了什麼,才會這般提醒她的。
她咬了咬唇,猜想他定然是知道山匪會有所行動,又或者,其實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做了推手。
前世皇姐她們遭到埋伏,皇姐都受了傷,可是跟在她的身邊的宋珣卻沒事,她記得自己前去看望皇姐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他的身上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也許他是背後的主謀也說不定。
她有很多想問他的話,到了唇邊卻勉強笑道:“父皇出行,誰會膽子大到敢來鬧事,就算是有什麼意外,還有禁軍在呢。”
說完就見他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審視,她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最後沒憋住,到底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而且你如何會覺得,回程的路上或許會出什麼事?”
說完她又避開他的目光,不敢去看他,分明是帶了點兒心虛。
她摳了摳自己的手指,明明不久前還在心裡把他當成了朋友,可是現在自己卻懷疑朋友,實在是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