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試探一下姜盱的底線。
一個能在被流放多年回來卻不吵不鬧的人,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宴會開始,僕從侍女魚貫而入,珍饈佳餚置於金楠木案桌上,賓客談笑風生,觥籌交錯,舞女翩然起舞,絲帶拂過之處香味撲鼻。
突然,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下,一高大壯實的猛漢起身,先向主位上的人行禮,再向姜盱作揖,高聲道。
“大哥,聽說你從小在鄉下進修,三弟我有些好奇你到底學到了什麼,特來請教一番。為避免落人口舌,三弟願意讓大哥先選。”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沒有人說話,目光都緊緊盯著姜盱這邊,壓迫感極強。
在這樣的視覺壓迫下,姜盱卻一改之前膽小懦弱的作風,有禮鞠躬,神態自若上前。不過,在他比試之前,他彎腰和坐於上首的一家之主低語了幾句。
林遙讀清唇語,心情有些微妙。
沒想到她試探別人底線反倒把自己試探出來,真是——不知死活。
“因大少爺身體不佳,又因林姑娘擅武與大公子是好友,特允其友林姑娘代為上臺比試。”
此言一處,眾人嘩然,目光驟然拋向林遙,打量不斷,正視有之,輕蔑亦有。
誰不知相府三公子自小習武,武功高強,非常人不能比,赤手雙拳便可打死一隻大蟲,更別說是身體瘦弱的女子。
這話莫不是開玩笑。
但任眾人如何想,最後林遙還是上臺。
“看你身形瘦弱,是個女子,我讓你三招,如何?”猛漢壓不住眸中輕視,語氣飄飄然。
林遙先是審視人一番,直將人看得不安,才柔聲說,“不用,我讓公子十招,十招之後公子必敗北。”
“你……當真如此狂妄?”猛漢聽此言,勃然大怒,青筋暴起,臉色不善道。
“說話算話。”
“好,好,實在是太好了,很有有人敢對我放如此狂言。我定讓你後悔。”
說著,猛漢便傾身向前,拳風帶著狂烈,招招不留情。
但林遙只是神色輕松地躲過,然後說一句“再來”。
其輕松程度直叫人吐血。
十招過後,林遙神色一邊,變得更溫和了,嘴角的笑也像大家閨秀一般含蓄。
然後,如疾風過境,用眾人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將人一腳踢倒。
在驟然變得寂靜的目光中,嘴角微揚,躬身抱拳。
“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