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彰顯自己又擴張了自己的勢力,還是單純跑到我這兒來蹭休息室?”穿著白色白大褂的雪莉一隻手插在衣袋裡,坐在轉椅上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我很忙,gin,不要打擾我。”
“我也沒有那麼無聊。”琴酒很是無情地反駁了雪莉,“別忘了,你的實驗室也在我的管轄範圍內,前來視察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而實際情況是,他只想找個時間來關注一下雪莉的身心健康,避免對方因為進行了人體實驗而陷入更深層次的抑鬱和自我厭棄中。要知道,就算雪莉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但她在琴酒眼裡,也只是需要被保護的年輕人而已,這樣優秀的年輕人不該陷入黑衣組織這種由罪惡構築的泥沼之中,她應該早些脫離這裡,可是迄今為止,哪怕是琴酒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幫助對方逃脫。
因為雪莉的父母就是黑衣組織的成員,而雪莉在藥物研究這方面頗有天賦,這就意味著她的腦子裡是無數的寶貴財富,甚至觸及到了黑衣組織最核心的構成,她不像是可以被隨意舍棄的行動者,更不是沒有價值的炮灰。boss不會讓雪莉脫離黑衣組織的掌控,哪怕是死,估計也會被榨幹最後的價值才行。
當然,琴酒的想法雪莉一概不知。她如今在對方面前已經能夠徹底放鬆自己,甚至覺得在旁人眼中‘可怕到像是野獸一樣’的琴酒還算平易近人,畢竟迄今為止,雪莉想要的格子桌布、碎花窗簾和純色的沙發套都由琴酒購置,對方甚至還順路給自己用射擊氣球的獎勵歡樂一隻巨大的、毛茸茸的大熊玩具。
不算對方的真實身份和可怕的氣場,琴酒的所作所為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鄰家大哥哥一樣。
……好惡心。
雪莉被自己的想法驚到,她搖了搖頭,試圖將可怕的念頭搖出自己的腦子。隨即嘲諷地開口道:“那麼親愛的負責人先生,你需要我帶領去參觀實驗室,還是最新的研究報告?事先宣告,aptx4869的最新版本可沒有進入臨床試驗階段,所以沒辦法給你樣品。”
“舊版本的我還沒有用。”琴酒繞過雪莉的身體去翻閱對方放在書桌上的筆記,“‘死亡’‘死亡’……全部是死亡,這就是如今的資料?”
“……沒錯。”
雪莉的語氣有些複雜。
那只是幾個字或者是一串實驗資料而已,寥寥幾筆就能將其勾勒在筆記本上,但那些字元背後是好幾條人命,所以時至如今,她也沒必要暗裡厭惡著琴酒的所作所為,因為她跟對方一樣,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罷了。
“如你所見,藥品的實際效果和檢測出的有些差異,我還需要進行一些對比,用於排查失誤之處。”她輕咬下唇,試圖壓制住即將翻湧而出的煩躁情緒,“藥物用於人體上……資料的確比用在小白鼠身上更為準確。”
她說 這話的時候顯得極為冷酷無情,至少此時此刻,雪莉沒有露出任何軟弱的情緒。琴酒對此十分欣慰,他當然知道這間休息室也隱藏著一些監聽裝置,雪莉如今也知道,他們都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如履薄冰地前行,誰最終能夠走到對岸,自然要看誰要更加謹慎。
“接下來我也會將舊版本的藥物用在任務物件身上,相關資料會在整合之後發給你。”
“……啊。”雪莉應了下來。
琴酒在告辭之前沒有說話,只從衣兜裡掏出一枚儲存器,放到了雪莉的掌心。少女的手掌有些冰涼,她看了看儲存卡,又抬頭與琴酒對視,表情頗有幾分驚駭莫名。
琴酒一言不發,只是抬起下巴示意雪莉把這玩意兒收好,那可是當初貝爾摩德偷偷塞給他的東西,也許對雪莉會有所幫助。
“你最好別把自己搞去醫療部。”他臨走之前叮囑道,“沒有人希望組織的寶貴財産受到不必要的損傷,所以雪莉,你需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雖然是關心的話語,但琴酒說話的方式可沒有辦法將關心盡數穿搭出去。雪莉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卻也忍不住吐槽回去:“如果是寶貴的財産,為什麼不把我的腦子挖出來帶去研究,我工作幾個小時又喝了幾杯咖啡,跟你有什麼關系,不熬夜的青春怎麼作數?”
“……別跟我說你這是叛逆期,女孩兒。”琴酒頗有些無語,他也忍不住跟對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是青春期,滾吧你。”
或許在黑衣組織內部,也只有雪莉敢這樣對琴酒說話,或許跟普通人家兄妹之間的相處模式會有些相似,但在場的兩人可沒心情去玩什麼兄妹遊戲。
‘誰要跟這個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家夥玩親情遊戲啊’,雪莉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