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尤娜提醒,阮禾自覺向後翻頁。
但這本筆記只有前兩篇是連貫的。
阮禾往後翻,發現了大量草稿和塗鴉。
記錄本的主人似乎在倉促中想要記錄下什麼,但他失敗了,只留下大篇大篇的,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混亂筆記。
阮禾加快了翻頁的速度。
他們終於找到了第三篇成文的筆記。
“瓦夏已經死了,我也即將死去。
經過七年多的相處,我已經能理解瓦夏的語言,它對我發出的音節並不複雜,我們依靠默契和動作完成交流,語言只是輔佐的工具。
但它突然對我說:逃。
我聽懂了它的話,卻沒有立刻明白它的意思,因此,我和它都錯過了逃命的最佳時機。
我們被一群異種抓住了。
我們被飛舞的觸手團團圍住,那群異種對我毫不憐惜,我被擠壓在觸手和觸手之間,幾乎對折成兩半。
瓦夏發出憤怒的叫聲,但它們下一秒拔掉了瓦夏的口器,讓瓦夏一個音節都無法吐出。
我像豬玀一樣,被它們運到一個部落。
自此,我終於確定,異種擁有自己的文明。
他們的部落明顯有著獻祭的痕跡,在部落的最中央,樹立著一個巨大的硬木架,上面凝固著許多褐色的血液,來自獵物,亦或來自俘虜。
瓦夏使用的語言,和這個部落的語言相同,他們的交流,我聽懂了一小部分。
他們說,瓦夏是叛徒。
瓦夏被殺死了,極刑。即使我不是異種,看著也覺得寒毛直豎。
這是我的最後一篇筆記,我是在瓦夏受刑的慘叫聲中寫下的。
我知道,身為基地的放逐者,被全人類流放的罪人,我已經不配當人,但我的心髒仍是人類的心髒,如果有人撿到這本筆記,請把它作為罪證帶回。
警惕異種。
它們絕非無智的野獸,而是具有智慧的生命。”
阮禾一直往後翻。
但後面沒有任何內容了。
眾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單無綺盯著最後一篇日記,突然對自己的身份産生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