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單無綺,剛剛結束長達一年的拓荒。
她乘坐黎明號從外城歸來,無數人蜂擁至月臺,只為一睹副官真容。
即使首長親至,也不會有這樣浩大的排場。
但單無綺被流放的那一天,更多的人來到了月臺。
那時,阮真莎和她的丈夫柳法,以及單無綺的其他好友還未遞交辭呈。
流放前,單無綺沒有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因此,當阮真莎等人在實驗室聽到這個噩耗時,他們連無菌服都來不及脫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火車站。
數不清的人,密密麻麻地簇擁在月臺上。
押送單無綺的火車,即將從內城發車,前往貧瘠的外城。
內城和外城的隔閡已經初具雛形,這輛押送單無綺的火車,是今天唯一的一趟火車。
阮真莎擠在人群中,柳法攙扶著阮真莎。
阮真莎踮起腳,艱難地凝望人群中心的單無綺。
單無綺的雙手被一名男子反扣在身後,一副押解犯人的姿態。
她低垂著頭,垂落的發絲有點淩亂,遮住了削瘦的側臉。
阮真莎牢牢地盯著單無綺的脖子。
那裡環著一個黑色的拘束器。
火車噴吐著蒸汽和火花,拉著長長的汽笛從鐵路盡頭駛來。
人群立刻發出巨大的議論聲。
“是黎明號!”阮真莎的身邊,有人大聲說,“那可是基地的第一輛火車,竟然用來押送一個罪人!”
“單副官犯了什麼罪?”另一個人問道。
“不知道,但一定是重罪。”那人回答。
黎明號在月臺停下,單無綺被押上火車。
臨上車前,單無綺停頓了一下。
她抬起發絲淩亂的臉,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柳法的手死死地鉗著阮真莎的胳膊。
“別出聲。”柳法的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她不告訴我們,是不想牽連我們。”
“她犯了什麼罪?”阮真莎喃喃道,“她到底犯了什麼罪?”
無人回答。
押送單無綺的黎明號鳴笛駛離。
人群逐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