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回憶自己和父親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光。
……
佩特拉的出生不在波利的預料之內,不如說,世上大多數孩子的出生都和偉大的愛情無關。
男女情好,套又太貴,於是一個孩子呱呱墜地了。
尤其波利是父方,還是個居無定所的浪子。
因此,當一個憔悴的女人牽著一個小丫頭,窘迫而期待地敲開波利的房門後,波利只覺得天都塌了。
“我不會養小孩!”波利抓住雞窩般的頭發。
“我不要你養,老爹。”佩特拉伶牙俐齒,盡管她牙都沒長齊,“我老媽要病死了,她也不想找你,是我把她拖過來的。”
波利沉默了。
他在原地站了幾秒,又走回屋子,把僅剩的存款翻出來,然後抓起女人的手,放在對方枯瘦的手心裡。
“你好好治病,孩子我來養。別來找我了。”波利說。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女人含著淚光問。
波利誠實地搖頭。
幾天後,波利和佩特拉站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刻著一個優美的名字,這個名字由佩特拉口述,波利明顯看出拼寫有錯誤,但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渣男!”小佩特拉說,“你這輩子到底有過多少個女人?”
“基地的最低生育年齡是16歲,但我13歲就有第一個女人了。”波利說。
“那結婚呢?”
“什麼結婚……”波利嘴比腦子快,但他的情商不上不下,剛好卡在話一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的程度,“呃,是18歲,孩子。”
“你和她扯個證吧,反正你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佩特拉說。
“她是個死人,基地不給辦。”
“那就扯個假證,剛好假證比真證便宜。”
一段時間後,一本紅豔豔的結婚證擺在了墓碑前——波利跑遍了所有能用的關系。
結婚證上,女人拼寫錯誤的名字被波利更正了——佩特拉看著波利熬得通紅的眼睛,憋回了湧到嘴邊的銳評。
“我窮了。”波利看著墓碑。
“爸爸。”佩特拉看著波利。
“我會給你找一對養父母。”
“爸爸。”
“我不會養小孩。”
“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