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妙惟肖,學得極像。
外城人茫然一瞬,繼而頓悟,齊齊發出忍俊不禁的笑聲。
見單無綺仍然閉著眼,一副等待審判的模樣,人們心頭一酸,對臺上的少女大聲道:
“單副官!”
“單副官!”
“看這裡,單副官!”
單無綺的眼睫顫了顫。
她猶豫片刻,遲疑地睜開眼睛。
在單無綺睜開眼的一瞬間,臺下的人群頃刻間熱鬧喧天。
外城人簇擁在臺下,圍著一個被黑布罩住的巨大東西,見單無綺投來視線,外城人齊齊發出一聲口號,合力掀開了罩在上面的黑布。
那裡,是一大筐金燦燦的麥穗。
單無綺愣住了。
……怎麼會是麥穗?
……他們難道不恨她嗎?
“單副官!”見單無綺仍在走神,一個外城小夥咧開雪白的牙齒,朝單無綺熱情地喊了一聲。
單無綺下意識抬眸看去。
啪!
一捧麥穗砸上了單無綺的臉。
麥穗的重量極輕,長著毛茸茸的、尖長的麥芒。
那一捧麥穗彷彿一個善意的玩笑,給了單無綺一絲微小的痛意,並讓她從神遊的狀態中抽離。
單無綺定睛看著面前那筐金燦燦的麥穗,藍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她還愣愣地兜著衣擺裡的麥穗。
外城人不由得笑起來。
一雙雙或健壯、或蒼老、或幼小的手臂伸進大筐,把麥穗一捧捧拋向臺上的單無綺。
金黃的麥穗彷彿一場暖烘烘的雨,帶著沙沙的響聲,微微的刺痛,以及外城人爽朗的笑聲,接二連三地砸上單無綺的身體。
單無綺大睜著眼睛,任由那些麥穗砸向她,一動不動,一躲不躲。
她恍惚地盯著臺下的外城人。
單無綺是個孤兒,五歲時被梅撿走,從此和梅相依為命。
五年的流浪經歷讓她嘗盡世間冷暖,而十一年的求學生涯,也僅僅讓她滋生出一個機械的念頭。
——基地,不該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