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瑤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浪費時間了,“我真的要走了。”
“是我嬸嬸。”
明瑤腳步一頓。
平時和朋友聊天的時候,或多或少的都會提到自己的家庭,不可避免地就要聊到家人。
例如宋時薇吐槽自己爸媽忙得要死,平時只會讓助理送她來學校,祝晚寧時不時地就抱怨小姨姨父又吵架了,喬之淮說起自己的虎媽貓爸就頭疼,蔣一昂會經常帶一些家鄉特産分享給他們,說是爸媽寄來的。
只有許鐫,似乎從來沒提過他的家人。
並不是刻意隱瞞,但在他嘴裡,ick的出場率都不低,可她現在想了想,似乎只聽他提過一次。
似乎是為了求證,明瑤看著程遠望,“他媽媽是蘇省人嗎?”
程遠望點頭,語氣不複剛才的玩味,反而有些低沉,“姓許。”
“那他——“
“他不跟嬸嬸生活。”
明瑤腦海裡關於許鐫和媽媽從小相依為命版本的故事開頭戛然而止。
“他以前姓程的。”程遠望沉默片刻,“我嬸嬸去世後,他自己改的姓,姓許了。”
明瑤怔愣在原地。
“他父親呢?”
這句帶點冒犯的發問說出口,她不知道改道歉還是繼續發問。
“再婚了。”程遠望可能沒料到她會問這件事,“其實嬸嬸去世那年,卷卷就從家裡搬出去了,除了帶走嬸嬸的那隻貓之外,什麼也沒拿。”
看到她怔愣地眼神,程遠望說,“他也就是從那之後改姓的許,去西省在表姨家生活,後來他表姨移民了,他又搬回來和爺爺生活了一段時間。”
明瑤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大概六親緣淺,他連生日都不願和這些所謂的家人一起過,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冷遇,恐怕難以忘懷。
偏偏她還總和許鐫抱怨自己的母親,可他每次聽到,會不會都想起自己的母親。
那個記憶中已經模糊的人,留給他的最後念想,大概除了ick,就只剩相片裡的小藍花。
她忽然後悔今天窺伺了他的世界一角。
察覺到她心疼的眼神,程遠望看著她,“對他好一點兒吧。”
“如果你們在一起的話。”程遠望異常的正經。
明瑤愣了一下,思緒和燈光一瞬間電光石火,她剛叫住程遠望,臥室的燈閃了一下,驟然陷入黑暗。
外面響起喬之淮吱哇亂叫,祝晚寧喊了一聲“沒鬼閉嘴”,他反而叫得更厲害了。
程遠望按亮手電筒,匆匆跑出去,“停電了。”
明瑤出來,發現客廳也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