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松輕笑,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說道:“睡吧,我在這守著你。”
他手掌幹燥溫熱,夏禾睫毛輕顫,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倏地握緊,直到他手拿開,她才輕聲說道:“謝謝。”
病房外,病人來了又走,時不時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病房內,患者和家屬們在經過短暫的驚慌後,也終於恢複平靜。
夏禾的藥裡加了安眠的成分,沒多久她便睡著了,而陳向松坐在病床邊卻是一整夜都沒有閤眼。
夜幕退去,夕陽來臨,夏禾從睡夢中醒來時,陳向松並不在病房,針也已經打完。
她手撐在牆上坐起來,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昨天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連自己有沒有換衣服都不知道。
她看了眼被人拉得嚴嚴實實的衣領,怪不得醒來時會覺得脖子不舒服。
她伸手把立起來的大衣領子整理好,露出精緻的鎖骨,在看見自己裡面的睡衣時,她手頓了下,此時陳向松也剛好從醫生診室回來。
夏禾抬頭看向他,陳向松也在看見她的動作時頓住。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最後還是夏禾先開了口。
她放下整理衣領的手,一手理了下壓到衣服裡的頭發,笑了笑,說道:“謝謝。”
她謝的是什麼不言而喻,陳向松沉默一瞬,說道:“不客氣。”
“你穿睡衣還挺好看。”夏禾又說道。
陳向松來到床前:“感覺怎麼樣?沒有不舒服我們就可以走了。”
夏禾看了他一眼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腿剛移到床邊,她就抬頭看向他,神色無辜:“我沒有鞋。”
陳向松低頭看著她,她目光不躲不閃,甚至還抬腳撩了下他的褲腿。他看了眼她不老實的腳,輕笑:“你想怎麼樣?”
夏禾彎了彎唇:“你怎麼帶我來的,就怎麼帶我回去。”
陳向松笑著看了眼旁邊,又看向她:“我看你應該是沒事了。”
說著他就半蹲著在病床下拿出一雙新的包頭拖鞋,在她嘴角笑容消失時,握著她的腳腕幫她穿上鞋,然後抬頭看著她,笑道:“都白天了,還做夢呢?”
夏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臉上的笑,隨後抬腳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
陳向松被她踹得險些跌坐在地上,等他穩住身體站起身時,夏禾已經下床直接離開。
陳向松看了眼剛才被踹到的胸口,隨便拂了兩下並不明顯的灰,然後抬腳跟上她。
夏禾出了病房就按照指示牌往出口走。
她雖然退燒了,情況卻還沒有完全好轉,走路時依然會有踩在雲端的感覺,但此時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再和陳向松待在一起,她會忍不住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