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這萬年間, 曾有許多人經過問道牆周身，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發現那麼明顯的一排字，卻唯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看見了。
況且, 器靈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會將自家天道給那位仙人寫的話輕易展現給外人觀看。
器靈親近他，也親近傅清容。
過往種種, 其實有很多跡象都暗示了這一切。
傅清容靜靜聽著霍越澤的話, 卻低垂著眸光，沒有去看霍越澤。
沉默良久, 傅清容終於開口，聲音間帶了幾分沙啞之意，出聲道:“這些事情，是你後來才逐漸發現的？還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從那個‘已知的未來’裡看過了？”
霍越澤坦然答道:“是後來才發現的。”
其實，知曉這一切, 對於傅清容來說並沒有什麼身份上的困擾。這一世，他是傅清容，也只是傅清容，不會成為別的誰。
可他而為之痛苦和難過的, 是若霍越澤一開始便知道這一切，甚至帶著這些真相，親身經歷過那個“已知的未來”，那這個人該有多難過和痛苦啊。
傅清容緩緩抬眸, 看著霍越澤, 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了。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一切的未來，又怎麼能為之說些什麼話呢？
難道要輕飄飄的說一句所謂的“抱歉”嗎？
他一想到霍越澤曾經可能經歷過的事, 心裡面便覺得被尖錐狠狠刺過般，疼得要命。
如果……時間能夠回流就好了，回到所有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該多好啊。
霍越澤看著傅清容，輕聲道:“本來是想開導開導你的，怎麼瞧著你現在反而越發難過了啊？”
“我沒難過……”傅清容低聲說著。
“你看，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北地天機城，只要去探索過北地絕巔處，大概很快就能知曉當年天機子作出預言的真相了。”霍越澤開口道。
他拉著傅清容，認真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傅清容靜靜地看著霍越澤，忍不住伸手將眼前這個人抱在懷中，手臂緊緊環著，像是不想讓懷中人逃脫出去分毫般。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逾越的行為了。
自離開了魔界之後，他們因冷戰而分開，在南域說了清楚，後來的遊歷，直到在今日之前，傅清容深知自己要剋制。
他要努力剋制著，不要再把自己的情感流露出來了，眼前這個人不是像那樣沒有心的人，也會痛苦，也會迷茫。
尤其是……當他猜到了眼前這個人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後，就更沒有資格了。
就連站在霍越澤的身邊，他也不敢再奢求其他東西。
“對不起……”傅清容緊緊抱著霍越澤，開口道。
“我知道這句話已經沒用了。”他有些迷茫的低聲道，“但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